“做甚么?”
“如何样?很舒畅吧?”自鸣对劲的口气带焦急不成耐的夸耀成分,“想当年,你姑妈我这双矫捷纤巧的手不知服侍过多少达官贵妇簪发,崇尚喜庆的,还请我去为她们即将出嫁的女儿行成人礼……”
沿着白底绣着精美芍药纹绣的罗裙往上,身形娉婷的绿珠以丝帕掩口轻咳了两声,声音低如蚊呐:“……端下去吧。”
绿珠无声叹了口气,将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的丫环扶起,轻缓开口问她:“你本日也还未进食吧?”
哭得肝肠寸断的白绿珠紧紧攥住她的手臂,下唇咬出深红色的血丝。
这一幕,她记得很清楚。绿珠宣布爱情以后,如同隐形了般,三天两端不见人影。
三年后,她为了设想出本性化的珠宝作品远赴英国寻觅灵感,一次偶尔的转角,她看到了好久未见的绿珠。
季梵音就这么直愣愣站在黑暗中,任由前尘旧事像雪花一样纷至沓来。
“娘,您有事说事,别拽我衣服啊。”
身后如破风穿耳般扬起的嗓门刚落,肥胖的手肘随即多了双搀扶的手。
季梵音半扶着陈腐又模糊泛黑的木质门框,迟缓的行动逡巡着挪动。
从悠远绝顶投射而来的光芒,将昭昭过往以静态的情势,一帧帧播放——
彼时,她们已有一年没有联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