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冲瞳孔突然一紧,如梦初醒般仓惶下跪,哆颤抖嗦趴地:“微臣有眼无珠,怠慢至极,未能亲身恭迎三王妃凤驾,真是罪该万死!”
梁榭潇足履借力,反身挡开飞窜而来的箭火,稳稳落地。
还是很疼……
此话一出,如同火药普通刹时炸起匪贼的顺从。
“如果还不敷,他们,够不敷?”
恰好世事皆难尽如人意。
话音未落,森冷银剑寒光一亮,直抵顿时匪贼喉头。
滂湃大雨仍在洞外砸个不断。
银剑锋利劈断最后一支淬火之箭,旋步回身,四人互抵后背。
季梵音更是迷惑不解,却听她兀自开口,低婉之声仿佛从悠远的天涯而来:“那日十里红妆嫁奁,斑斓并未前去相送,内心确切存着抱怨。只因斑斓甚难了解,您既与魏公子如此相爱,为何最后还是挑选嫁与潇王爷?”
忽地,兜头落下一人,红鞭如秋风扫落叶般,处理很多人。云槿挥动赤红长鞭,匪贼们前后逡巡,愣不敢再踏进一步。
可无人晓得,他亦有烦忧困扰。首当其冲的便是从二品巡抚刘冲,好几位官员上奏弹劾其卖官鬻爵、贿赂成风,却苦于无证无据,没法将他法办。
久而久之,潇王爷的宠妻之名传播坊间,一度被未出阁的女子奉为寻觅夫婿之典范。
梁榭潇掩着鲜血汩汩的左肩,置若罔闻,持续挥动黪墨银剑。然,身材逐步透支,力也不从心。
哐当---
又一阵霹雷巨响,闪电无情劈断苍穹。大雨如同断了线的珍珠,哗啦坠落,溅起的凝雾深得化不开。
风袂衣撩,灼日似火。
刀尖刺入抵挡而来玄衣肩骨,手持此刀的匪贼抬首,还将来得及做出任何神采,就已身首异处。
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云槿美丽的面庞染过绯红之色,言语略显磕巴:“我、我只是……”
浓雾满盈的深夜,月华早已消逝,墨黑天涯仿佛坠落无边无边的深渊,暗不见光。
“要走一起走!”
一声落,四周八方团团围拢一群褂袄披身之徒,将他们困囿此中,毫无裂缝可破。
皓腕掌中,一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裂成无数块。
“恐怕你的万死也难辞其咎,“清容玉颜凝睇火线,音似天籁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,髣髴或人附身,“刘冲,曾任处所知县,因在位功劳卓著,破格擢升为巡抚,从二品。现在,却因一些蝇头小利所惑,罔顾法纪。不但置数位未亡人委曲于不顾,还与盐商方大同勾搭,牵涉发卖私盐之责……”
灌木丛深处,两道蹲伏人影似已躲藏多时。
失神之际,一匪贼朝她后背猛踹了一脚,她下认识低呼了声,趔趄数步。
方大同已面如死灰。
齐羲和银牙紧咬,面冷如冰,旋即又轻描淡写一笑,拖曳一袭深紫华服,浑身尽是雍容华贵之态,风韵绰约。
前视几寸,一身形魁伟的男人剑眉森目,手持长刀,护主之姿式未变。
“杀了他!”
一众宫人点头如捣蒜。
“闭嘴!”女子紧盯火线一举一动,抬高声音语厉言叱,而后才不慌不忙叮咛,“你,现在从速归去搬救兵。”
斑斓愈说愈冲动,嘴角浮起一抹笑,似是已见到脑海所猜想之事。
彻夜的匪贼如同饥饿千年的贪吃,伸开的血盆大口如同现在狠戾相向的挥刀,势夺性命。
杨宋刚好杀出一条血路,身提仇敌,背对梁榭潇道:“王爷,这些人交给我,你快走。”
赤红长鞭虽能破云穿风,马脚之处也颇多。
季梵音冷冷睨了他一眼,凌厉扬声:“来人,将刘冲拿下,摘其乌纱,其他人收进缧绁,待本王妃奏禀圣上,按律惩办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