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手揪紧绛色鹰翎织锦缎衣,小脑袋深深埋进或人宽广的胸口,清泪如同开了闸的大水,澎湃喷洒。
郑朝露仰天长笑,锋利刺耳声如同分裂的冰面,冷寒砭骨:“既然你们如此依依不舍,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!”
她缓缓抬起小手,在空中挥了挥,轻音竭诚:“娘亲,郑朝露已死,您是时候解高兴结了。此生无缘,如有来世,素兰仍想做您的女儿......”
忽地,插在如墨乌丝上的叶脉稗子碧簪通体泛光,莹白细躯亮起温润光芒。
“咳咳咳......”降落嘶哑的咳嗽声伴同掌中的流光剑一并而落,衰弱薄唇轻吐,“方丈王......惧内......怎敢......应战王后......权威......”
此时威赫庄严的武场内,以剑比试的二人挥汗如雨。
梁榭潇缓缓松开了些许力道,大掌仍箍住她肥胖的胡蝶背,晕白光芒斜射,透过竹帘洒落二人的倾世之容。如墨般通俗的瞳人倒映女子恍若魂不附体的神采,当即俯身,撬开贝齿,轻尝她的芳香。
可这鬼精灵,总会偷摸着尝几口。所幸并无大碍,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素兰一身素净白衣,肃立于忘川桥上,老练可儿的笑容髣髴天涯光辉的银河。桥下水流湔湔,碧波泛动。
齐擒龙无可何如一笑,摊开她瓷白的右手掌心,指腹揿住虎口处高低两寸,轻柔掐捏。
他的老婆,他的王妃,即使认识浑沌、神识混乱,仍心系于他的安康。
如墨般的瞳人通俗浩渺,眸光虽是看向容颜倾城的女子,问的,倒是伴同而来的稚女梁弯弯。
被唤之人未应他,长影一晃,乌六合靴三步并作两步迈向另一侧,长臂将廊檐下垂挂的竹帘一别,旋即拾级而上。
齐擒龙拥紧怀中的女人,下颚抵上她的发顶,棕眸深了几分:“她说了甚么?”
“蕴儿,你这还未嫁出去呢,怎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?”紧随而来的瀛洲君王站在回廊上,勾起唇角再次嘲弄道,“你说对吧,三弟?”
秋风飒飒,卷起一地灰尘。如此萧瑟清寒当中,潇王府的膳厅却其乐融融——一桌甘旨好菜,两对恩爱伉俪,三立孤傲君子,四时星转循环。
鸟既倦,该归巢!
她阖紧双眸,如霜般的唇色轻勾起一抹难以言喻之笑:“若你筹算以假死来刺探我对你的缠绵交谊,已无此需求,因为......”
齐擒龙神采和顺,粗粝指腹轻柔绾了绾女子略微混乱的青丝,薄唇微勾:“孤,一贯惧内!”
“疼……膳……”
瀛洲潇王府书房
梁榭蕴面色顿时绯红如霞,忙不迭将乞助的眸光看向劈面宠妻如命的三王爷,口气娇慵恍若撒娇道:“三哥……”
翘挺如山的鼻翼,那曾炽热滚烫的气味.......曾让她失神无数的呼吸......呆滞在了这一刻......
孱羸娇躯蓦地惊起,呼吸短促如风。惨白素手死死攥紧床沿一角,青筋高耸。
梁榭蕴触了触她光亮的额头,脑海不由自主闪出素兰嫩白的邃密表面。
郑朝露咬牙切齿吐了几个字,再次挥动双臂,固结阴翳。
廊风低徊,浮动洁白如雪的素纱裙裾。女子身形曼妙婀娜,清容却掩映在了青碧色的竹帘下。
梁榭蕴神采一凛,细足如胡蝶扑闪的双翅般飞向他,娥眉深蹙:“可有大碍?”
“她说......”
跟着季梵音如落花般的轻音流淌而出,梁榭潇凝力一拉,将身形娇小的老婆猛地箍入怀中,阴沉了多时的眉宇,顷刻间烟消云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