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把崔受拿过马来,只一摔,摔做一块肉泥。杀军大半,拨马回营,四将接着,且问胜负如何?存孝说:“本日这一去,摔死崔受,曲死耿彪,逼死张龙,打死李虎,杀得他兵逃将丧。”四将一面安排酒菜,与存孝贺功,非常欣喜;—面差人过黄河,报与晋王知之。
耿彪说:“如许功,一百件也不算,只待活捉了李存孝,才是头功。”却说李嗣源败走回营,望父王拜曰:“端的不是存孝造反,乃是邓天王定此犯将计。”德威说:“我观存孝,是个忠臣。”晋王急叫放了存孝。存孝望父王叩首,晋王说:“不干你事,是巢贼部下邓天王定此计,几乎屈杀了豪杰。”存孝曰:“儿去拿得邓天王来,方见是实。”拜辞父王,颠末黄河。
却说存孝在帐中,正与四将喝酒,把营哨军报云:“贼将差人下书。”存孝叫军士放他出去,二人禀曰:“小的是葛总营差来下书的。”将书呈上,存孝叫安休休开看,安休休念云:大齐总兵官葛从周端肃书拜大唐飞虎将军麾下:仆闻胜负兵家之常事,两军相斗,一定全捷。昨者,将军摔崔受于疆场,抾耿彪于马下,张龙、李虎接踵而亡,士卒一闻,靡不丧胆。
存孝一日杀耿彪、崔受、张龙、李虎四将,续破长蛇阵,杀将五十余员,精兵四十余万,而又单骑直追入长安,可谓目无劲敌矣!
耿彪回营,来见葛从周说:“小将出马,正遇着李嗣源,被我一鞭,打得吐血,拨马走了。”从周说:“这是你的头功。”
晋王从议,差人赍送犒赏,再抚全军,不必轻自离营过河来此提调打击之策。小校依命,回至本营,报存孝曰:“大王不堪之喜,今差人赍送犒赏来此,现在营外。”存孝即将赐赐给散军士,叮咛甲士,过河回报。遂与四将练兵,整备厮杀,不在话下。却说军士报与从周曰:“崔受被他拿去,摔做一块肉泥!”把满营军士,唬得魂飞天外,魄落重泉。上面闪出一将张权向前禀曰:“小将有一计,愿献麾下。”从周曰:“有何计?”张权曰:“我这计是停兵计。总管可写一封书,差个的当甲士,送与存孝,叫他停兵三日不战。第四日,先布一个长蛇阵与他破,总管领大兵四十八万顺黄河西岸,接次魏南三县及华州华阴县安营,直抵潼关,布下七十二座连珠阵,把这牧羊子赚到中间,轮番应战,他浑身是手,能砍得很多,务要活捉这贼,碎尸万段!”葛从周曰:“此计可成大功!”急写了书,差两个军士送去。
卓吾子评:
次日,领兵出营,连续三日,布成一字长蛇阵。且说存孝与四将,俟期打阵,探马飞报,布阵已完。第五日,存孝领四将,披挂上马,统兵直至阵前一看,只见枪刀戈戟,高高低下,旗幡金鼓,整整齐齐,如同铁桶普通。存孝看毕,问众将曰:“尔等识此阵否?这阵布得有理,居中布着蛇头,南首布着蛇腰,北首布着蛇尾,名为一字长蛇阵,别名兔守三穴阵。”四将曰:“何为兔守三穴。”存孝曰:“若先击头,则腰尾应,若先击腰,则头尾俱应,若先击尾,则头腰俱应,必须三处俱击,方能破得。吾白领军一千击头,尔四将每二人领军一千,去击腰尾,三支军马,务宜相互救应。”
存孝曰:“尔去回葛从周,这些军将,却不敷我杀,叫他再去长安,领四十八万军来,不杀得他片甲无回,誓不为大丈夫!”来将领诺,答复从周,呈上批允原书,将存孝所言,细说一遍。从周听罢,谓张权曰:“计若不成,莫若走回长安。”权曰:“存孝一勇之夫,不谙阵法,擒此人必矣!”从周依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