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峨嵋弟子颇迟疑道:“只是谭少侠,你身上另有伤……”
另一人嘲笑道:“少主平素冷口冰脸,实则最是宠着蜜斯。蜜斯说东,他毫不说西,蜜斯说西,他便毫不说东。好几次任务差点给蜜斯搅了大局,所幸少主才气过人,这才没出甚么乱子。兄弟们都说,少主和蜜斯是天生一对……”薛香主轻咳一声,道:“这些话,我们暗里里说说便罢,可千万谨慎别传到殒堂主耳朵里。他向来争强好胜,可这智谋武功,比起少主,却老是略逊了一筹……”
那教徒一挣未脱,左拳从胁下挥出,那化子以碗口一封,右足扫他下盘,那教徒重心不稳,扑通一声跌倒在地。另一名拄拐化子全不含混,举起竹拐猛向他天灵盖上击落,直击得脑浆迸裂。这等情状,李亦杰等人瞧得也是相顾骇然。
陆黔当即引着二人步出,指导其在草丛中伏好,本身纵身上树,从衣袖中取出根细如针线的银丝,将一端在树枝上绕了个圈,随即一手牵引,身形绕着树冠高低翻飞。他成心闪现武功,暗自潜运内力,将身形破空的呼呼风声教世人听得清楚,只半晌工夫就在树上架了张网,又因这网光彩反射日光,兼有耀敌目炫之效。南宫雪鼓掌赞道:“陆大哥,你这技艺可帅得很啊!”
南宫雪面上一红,道:“是小妹见地短浅,陆大哥可别见怪。”陆黔道:“好说,我们临时噤声,留意防备了。”三人当下都埋首隐入草丛。
再出来时,二人均是躬身驼背,兼之不住咳嗽,瞧来确似全无武功的平常老者,哪有半分武学大宗师的气度?南宫雪当场掩口笑道:“啊哟,当真猜想不到,眼下就是给你们的嫡传弟子见着,也要唤一声‘光驾,来两碗凉茶’,嘻嘻!”文征武苦笑道:“多谢了,只是听了你这话,我心下总不大舒畅。”南宫雪笑道:“我可有个好主张,你们无妨今后封剑退隐,改卖凉茶,那也不负了这般相像。”
谭林正色道:“无妨事。不瞒师姊说,其实在下是个孤儿,自幼在昆仑山长大,师父,师伯都待我极好,授我武功,掌门师叔更曾寄予极大希冀。现下我却没法护得师弟妹全面,当真无颜再见几位恩师……”
易征雄微微点头,问道:“师兄,你觉得如何?”文征武捋须道:“还问甚么,依了你的徒儿就是。我瞧陆师侄甚有担负,与人比拟,胜在临危稳定,将来或可接任下何师弟之位。至于这性子么,又有几人刚出道便是胆小包天?再说这也没甚么不好,起码得能行事谨慎,以补缺漏。”
正说话间,摊外走来两个化子,一人当胸捧着只豁口破碗,叫着:“美意的大爷,请赏些银两吧,小老儿已经几天没用饭了!”另一人拄了根竹拐,慢吞吞的走着。先一名祭影教徒低声骂道:“那里来的臭叫化子,没的扰了我们兴趣。薛香主,待部属去将他打发了。”
薛香主嗯了一声,也未见那教徒如何行动,身形一个起落,已到摊外,右手虚握,悬在碗上,笑道:“老子明天表情好,这就赏你!”那化子连声道:“多谢大爷,多谢大爷。”
祭影教众见这两名化子脱手间共同谙练,显是有备而来,纷繁拔剑跃出,那持碗化子手腕一扬,将破碗径掷薛香主。薛香主长剑斜撩,然那碗上力道甚巨,这一剑虽将破碗削为两截,却也震得虎口剧痛。那化子喝一声采,退了一步,接着就如江湖杂耍艺人普通,连连掷出破碗,好似无穷无尽,也不知他一件打满补丁的麻衣中如何能装下这很多。
一阵箭雨连射,又有很多祭影教徒中箭倒地。几名化子从树顶跃下,背上均负稀有只麻袋,倒是丐帮中人,丐帮乃是武林第一大帮,以背上麻袋数量论帮中职位,麻袋愈多职位便也愈尊。李亦杰心道:“不知他们是何时伏在此处?我们先前竟全未晓得。”想来是功力差异而至,不由暗叫忸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