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华讷讷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他本来口舌极是矫捷,但给南宫雪一顿斥责,竟是涨得满脸通红,手臂捏着另一管空空的衣袖,垂下头不言语了。
程嘉华道:“刘掌门客气。”说完第一个走入秘道,没一会儿工夫,几个拐弯,就隐没不见。刘慕剑抬手一招,黄山派步队中走出三人,都是常日里的亲信后辈,在他身后分离站立,如同一堵人墙般的护住刘慕剑,走入秘道。
刘慕剑苦笑道:“老夫才说了几句话,如何就换来南宫师侄长篇大论的经验我?我们现在,莫非不该同心合力,先找出索命斩再说?老夫年龄已高,这平生的福也享够了,可你们几位年事尚轻,前程无量,要把命搁在这儿,那才更是可惜。”
南宫雪道:“如何,程公子不信鬼神?”程嘉华道:“倒也不是不信,只是看不惯那些羽士谎称可通阴阳的哄人术法。也瞧不上有钱没处花,拿来装点墓室,却要活着的贫民因颗粒无收,生生饿死,天理也算是乱了套。我说要祭奠死者,还不如正儿八经的烧些纸钱来的合适。”
那秘道不长,但这几人相互防备着,总觉会有人从暗处击来一掌,各自不得放心,仿佛时候停止,已是过了几年普通。好不轻易能模糊看到了冥殿气象,门路向下平平延长,终究与空中相连。程嘉华第一个钻出小道,四周张望。紧接着刘慕剑、三名护法门生,以及李亦杰与南宫雪也都钻出。世人也如向来每一个初入者不异,都为面前所见大受震惊。
李亦杰道:“如此,各自把稳。”说着衣袖一展,便要向秘道中跨入。
刘慕剑浅笑道:“这是天然。如果独个儿粗心粗心,也只要自吞苦果,去怪你李盟骨干么?那不成了是非不分?再说我已将弟子分为两路,一队去走昭宗祠底的通道,一队跟着我走这边。”南宫雪嘲笑道:“刘师伯的是非,倒是清楚得很啊。”刘慕剑报以淡淡一笑。南宫雪哼了一声,偏开视野。
程嘉华道:“是啊,如果早早就怀必死之心,归君子皆有一死,那我们还忙甚么?做甚么?就算禁止了江魔头,那些百姓将来也迟早要死的,早死迟死,终究是没甚么别离。那不如大师甚么也别做,一齐躺下来等死便了。既然成心为之,就要抱‘势在必得’之念。我们一起出去,那就一起出去,一个都不准死。我信赖你不是那么轻易伏输的人,别教我轻视你。”
南宫雪想到刘慕剑曾带领黄山派弟子在堆栈中暗使迷香偷袭之事,嘲笑道:“是啊,刘师伯虽贵为掌门,却也不要觉得天下间只一个黄山派。任何人做事,也是都得依着黄山派的风格。”这话言辞锋利,外人听不出以是然,只有身经其境者才知,南宫雪大要调侃黄山派,实则锋芒直指刘慕剑,公然气得他神采乌青。
南宫雪叹道:“不管如何,穆前辈能为庄王爷制作这一座墓穴,对他也是一片至心倾慕。最后却仍拱手让爱人与亲姊同穴而葬,本身飘然远走,只落得个相爱而不能相守,生离死别的悲惨了局。这统统,都是争夺皇位惹的祸。”俄然间内心掠过一阵惊骇,又一阵不祥预感,紧紧抓住李亦杰胳膊,道:“师兄,我好怕……我怕我们也会如许,你不要让我做第二个穆前辈,好不好?你承诺我!”
刘慕剑道:“且慢,李盟主,您走在前面,本来也是无可,无不成。但这秘道老朽本日还是第一次来,火线景象全然不知,如果李盟主怀有贰心,走到半途,俄然转过身来这么一掌……嘿嘿,我这几根老骨头,只怕是顶不住啊。是以老夫大胆要求走在盟主之前,虽说以身份论来,有些与理分歧,但环境不时生变,我们也不能被那些老古玩的条条框框给限定死了,您说是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