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凭武功争夺还能一决凹凸,唯有这不声不响最为防不堪防。是以大家均是争分夺秒,唯恐给旁人抢在前头。有的将馒头塞进嘴里,大嚼个三两口,仓促咽下。有的一边挖,一边手里还拿着半张大饼。能让这群本性傲岸之人如此尽力施为,自都因妄图索命斩之故。
陆黔道:“待会儿是谁翻脸不认人,那还难说得很。实话跟你说,我是过河拆桥的祖宗了,你跟我玩这一套,还嫩了点儿。”程嘉璇笑道:“那又如何?都说艺高人胆小,你如果担忧对于不了我的狡计,那可就算自认艺低。”陆黔嘲笑道:“还说是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不过也没那么轻易,这两手我都各有一套,说出来的话,就不能再收回了。这个动静,你就这么便宜卖给我?”
程嘉璇这才想起本身一时喜极失色,竟全然忘了最首要的打算,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,苦苦熬到早晨。大家几近都是不眠不休的发掘,村中还是四下里一片繁忙。程嘉璇这回非常主动,主动拉了陆黔到一旁做活,刚想开口,陆黔先道:“上回说到那里?对了,楚梦琳在谢家庄一场大闹,火光冲天而起,墙上鬼影幢幢,实则是大厅中映出的剑影。谢家五虎已给她折腾的转动不得,寒夜剑光,上场的是谢老三的第六个弟子……”
陆黔道:“放心,你是李盟主带出去的,没人敢来等闲冲犯。再说大伙儿各忙各的,谁有闲工夫理你?那索命斩可比你的脸都雅很多了。”
程嘉璇噘了噘嘴,道:“你就是用心跟我作对嘛!觉得我听不出来是怎地?”陆黔笑道:“是啊,路上无聊,不说几句打趣话怎生打发?你可不像雪儿,哎,老是像一潭死水,也真无趣,我倒想尝尝能不能把你的脸气绿?”
连续赶了多日,几近都是马不断蹄。这一天总算在中午赶到了赫图阿拉。这恰是一天中阳光最烈的时候,但荒村中仍可见三个一群,五个一伙聚杂成堆,手握锄头,挥汗如雨的江湖豪客,这景象一看可知宝贝尚未落于人手,乃至连它的下落也还没找出来。
她声音低如蚊蝇,说得极是奥秘,陆黔却没显出几分诧异,淡淡的道:“此话当真?为甚么跟我说?”
陆黔打量她几眼,脑中又闪现出楚梦琳古灵精怪的身影来,淡笑道:“你跟她,没甚么可比吧?”程嘉璇早将楚梦琳视作头号情敌,即便她已死去六年,但每想到江冽尘对本身绝情若斯,却仍会在内心念叨着她名字,不由几次谩骂。又听陆黔这话清楚也是在偏袒楚梦琳,强忍醋意,道:“说嘛!说嘛!”
程嘉璇也知他不过是随口谈笑,不必当真,道:“甚么叫中人之姿?是说我长得很普通么?”陆黔自语道:“中人之姿,中人之智。那确是过分平常。怪不得不讨人喜好。”
程嘉璇道:“你也晓得是卖给你,我当然有前提。”陆黔嘲笑一声,捡起一根树枝,两指一错,折成了两段,拿着此中一截把玩,道:“好,倒要听听你有甚么惊世骇俗的前提。”程嘉璇脸上倒是微微一红,跟他商谈时还可高谈阔论,这回竟连他双眼都不敢直视。偏转开了视野,道:“前提就是,你得第一个下去。”
但毕竟是一个多月的辛苦,空中坑洞均已挖下极深,有几处只能看到冒出个头顶,那人还在不断发掘,就怕这索命斩落到别人手里。放眼可见一派热火朝气候象,只是仍没人找到精确的冥殿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