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冽尘也是一怔,本觉得残影剑此番必失,却不料那青年最后忽示慷慨,竟将剑留了下来。他生性多疑,整天都是在算计旁人,对来意不明的善心也一概疑为歹意。那青年仿佛看破了贰心机,笑道:“放心,这并不表白我是个君子,不过是我顺服本身情意行事,马草率虎称得个率性而为。”
那青年笑道:“如果我单单嘴上说的好听,将本身装点成了个见义勇为的大豪杰,实在目标却还是出于好色之心,那我也成了伪君子,岂不又要令你仇恨?”江冽尘嘲笑一声,道:“本座要不是身受重伤,不必弄鬼耍滑,也能轻松摒挡了你。”
江冽尘道:“只是在你眼里,那有甚么用?”抬手捏住了程嘉璇下颌,道:“诚如原少主所言,他如果不救你,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。本座这么说,你还怪我不怪?”程嘉璇道:“不管你如何待我,我……我总之是对你一片至心,毫不会怪你。”江冽尘怒道:“扯谎!全天下人都恨我,都在怪我,都随时想着杀了我,你觉得凭着几句谎话,就能让我信赖你?谁如勇敢棍骗本座……”
江冽尘嘲笑道:“本来是本座会错了意。你不是君子,不过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?”那青年笑道:“这话也不能说不是,鄙人的确是看这女人标致,才不忍见她遭到伤害。你这套声东击西之计,如果工具换成了一名鸡皮白发的老太婆,我可就不会心甘甘心上你的当了。”江冽尘道:“你倒是诚笃。”
那青年干笑道:“算我求你,就别再拿身受重伤来显摆了,仇敌要杀你,可并非个个是真君子,管你有伤没伤?你在江湖上滚打多年,总不会再来跟我说,以多欺少是胜之不武吧?”江冽尘道:“荒唐。”
程嘉璇心道:“刚才是你亲口叮咛,要我替你抵挡,现一出险,就又来翻脸不认人。”内心仿佛翻滚着一团愁云惨雾,强装出笑容道:“那就最好了,我是真的很体贴你,宁肯我本身死了……也盼你无灾有害,平生安然喜乐。”
程嘉璇又盯着他背影看了两眼,这才拔出残影剑奔回梁柱后。江冽尘长袍拖在空中,又染上几滩血迹。刚才与原翼一场拼斗,大要看来虽是他占上风,实则却也是大耗内力,伤势又有复发之象,倚着梁柱,微有些气喘。程嘉璇心中抱歉,怨怪着本身刚才只顾与原翼搭话,却没想到再来照顾他,道:“你……你还好么?没事吧?”
原翼道:“听江教主口气,倒似常恨晚生了几年,未能与我先祖劈面了解。你和我原家另有这一分干系,这才真恰是出乎我料想以外了。”话里尽显得意之意。又向程嘉璇道:“武学一道,还是凭本身本支付胜的好,不然即便你有天下无敌的宝剑,碰到真正妙手,还不是给人顺手卸下?江教主,你说是不是?”江冽尘冷哼不答,心道:“你大兜圈子,就想让我承认你是真正的妙手?”
江冽尘俄然有了几分兴趣,道:“你给我讲讲,那位原公子长得如何,作何打扮。”程嘉璇奇道:“咦,你不是认得他的么?但是你还晓得他是甚么原城的少主?”
那青年笑道:“你堂堂的江大教主,甘心将本身眼界与俗人异化?”江冽尘沉默不语,但不知他藏身梁柱后,又有怎般怒容。程嘉璇忍不住笑出了声,待得觉醒,赶紧掩住嘴巴。庙内空旷,已无可讳饰,只得与那青年搭话,道:“你……接着要去哪儿?”
江冽尘道:“很奇怪么?莫非唯有朴重中人才气得隽誉?那未免过分陈腐。人活一世,便是率性通达最善,何惧于先人批驳?这一层的见地,你可较令先祖差很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