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夜殒嘲笑道:“你不就是怕我趁机逃窜么?真是……”李亦杰接话道:“‘老练’。我晓得你要这么说,先替你说了,你就不消再费这口舌。”暗夜殒神采阴沉,自语道:“该死的!真是蠢货。”李亦杰道:“是了,是了,除了老练和蠢货,你还会说甚么?”
暗夜殒道:“甚么处所?那是神教的杂物间啊!这么个穷酸之地,还入得了武林盟主的法眼,何其有幸。”
李亦杰以手护住头脸,瞪着近在天涯的火焰。火苗吞吐,仿佛随时能将人焚化为灰,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滚而下,切近火焰的半边小臂已感灼痛。这火看来如此实在,难以信赖仅是烟雾捏造。万一不是假的,本身这么好端端的走进火里,也非得烧成重伤,与自残无异。但他现在是赶鸭子上架,当众畏缩过分丢脸。失面子绝非小事,在师父、师妹面前失面子,那更是天大的不肯。
而后一起上,又碰到很多千奇百怪的构造,暗夜殒与李亦杰每解一处,都要先争辩一番,她也全没发觉。影象不知不觉又飘回临行前那一日,与暗夜殒在议事厅中的对话……
那天暗夜殒附在她耳边,样貌奥秘已极,腔调降落,说道:“祭影教总舵密室当中,在教主宝座底下,埋了几百斤的火药。”南宫雪“啊”的一声惊呼,道:“几百斤……火药?你……你也太……”此时方寸大乱,不知该用甚么词描述他是好。
暗夜殒分开了她身侧,在房中迟缓而行,道:“你觉得那是我埋的?太汲引我了。之前我待在祭影教的时候,跟江魔头还是肝胆相照的朋友,先教主又在我流浪之时,收留了我这个孤儿,扶养长大,给我一次生命得以重新开端的机遇,我对他们唯有惺惺相惜、戴德戴德,哪会动那般歹念?等我厥后背叛离教,且不说这些年一向待在吟雪宫,几近是足不出户,就说总舵防备森严,绝难靠近。你也瞥见了,前次在坟地里赶上薛堂主一干人,他们不是也说,奉教主之命,对我格杀勿论?我又哪来的机遇再归去安藏火药?”
李亦杰大惊,只感一阵后怕,奔上前握住南宫雪双手,道:“雪儿,你也太大胆了,万一那是甚么害人的构造,你可就……”说着话额头沁出盗汗,体贴实是出于至诚。南宫雪又是打动,又是无法,口中却淡淡道:“就像他说的,没需求在这里害人。”李亦杰确是吓到了,惶恐中毫不粉饰,道:“我晓得他不会害你,但这构造可不认人……”南宫雪知他又要旧事重提,翻手一摔,冷着脸将他手掌甩开。
暗夜殒冷哼道:“李盟主,有伤害还要女人在前边替你挡着?够窝囊了啊。”李亦杰怒道:“你闭嘴!走吧。”暗夜殒二话没说,折向新呈现的小道前行。李亦杰带着世人也抓紧跟上。又走出一段,暗夜殒道:“把那边挂着的仕女图揭开,背后是个燃烧着的壁炉。不过火焰都是利诱人的假象,那是特别药材燃烧后,构成的红烟,穿过期热量与内部没不同,懂了?”
南宫雪先前是突来惊震,全无筹办,一时失声惊呼。等过一阵渐转沉着,道:“你这么说也对,那到底……是谁埋的?”
李亦杰回身瞪着暗夜殒,怒道:“你偷听我们说话?真卑鄙!”暗夜殒嘲笑道:“你装出副做贼架式,是摆给谁看哪?”李亦杰怒道:“你这……”正要誓不畏缩的与他辩论下去,南宫雪俄然快步走出,在一块墙砖上轻击三下,又按他先前所说一气呵成。没听到有何声音,却见左边一块本是墙壁之处缓缓旋开,暴露条狭长通道来。总舵中的构造设想可谓绝妙,竟连重物挪动摩擦时的噪声也能完整制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