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铎道:“这连环构造设想得极尽能人所难,刚到最高那一顷刻,便得立即潜往最低处,从下方通过。而身在底端时,浮到正中最为不易,须得力道纯熟精确,时候节制呼吸吐纳,是以第三处的通路当是在中间。”
楚梦琳手上没法承担他重量,被拖得向前一个踉跄,眼看着也要跌入坑道,怒喝:“你干甚么?快罢休!”那青年叫道:“臭婆娘,我死也要拉你个垫背的!”
那青年将信将疑的递过,多铎将书册置于空中,玉佛摆在书面正中,退后几步,堪堪推出一掌,内力越空击中书脊,书册平光滑出,到了宝箱前,周边一块的空中俄然陷落下去,连带着两物一同落入。这是墓室中常见的“翻板”构造,下端是个圈套,多布有尖刃针钉等物。
那青年笑道:“过来便过来,有何难处?”小腿一蹬,也是依样学样,他成心要比楚梦琳落地完美,仰身下坠时姿势安闲。眼看着平台已近在天涯,楚梦琳嘲笑一声,手腕翻转,顷刻银光刺眼,残影剑向那青年咽喉刺去。
多铎冷冷道:“不必。”重新集合思路,将刚才商定的“上―下―中―中―下”线路回想一遍,在脑中构成连贯颠簸图形,提一口气,纵身跃起,按假想上蹿下伏,竟果然与阐发别无二致。楚梦琳目睹诸般构造在他头顶、脚底连连击出,真有天罗地网之势,严峻得心都揪了起来,这份火气自不免又迁怒到那青年身上。直到多铎避过全数构造,双脚在平台落定,悬着的一颗心才终究放下。
多铎微微嘲笑,道:“只怕你已经被骗了。我们能想到应对战略,凡人也能想得出,穆前辈聪敏远胜凡人,莫非她反而想不出?构造极有能够恰是设在上层,不如避开定式,改走基层,这叫‘反逆向思虑’。”那青年嘴角抽动,道:“鄙人这一回可真服了您,不过这类设法挺玄,难保无恙,您千万要把稳些。”多铎连头也懒得点,就要上前切身尝试。
那青年道:“这么说来,只要蹿高或是伏低,就能避开进犯。这叫做‘禅杖是死的,人是活的’,山不转水转,敌不动我动。”多铎深思一番,道:“不对,此处只能从上端通过。”
多铎道:“还是不可,你所虑总欠精密。”令他在衣衿撕下一块,接过朝上抛出,潜运内力,使布片达到上空后向前直飞,从宝箱顶端安然通过,才超越雷池一步,俄然从右边墙壁射出大量短箭,一阵箭雨过后,布片已被钉在了另一侧壁顶。
楚梦琳俄然叫道:“慢着!”刚才他们会商时,她一向在旁温馨聆听,此时按耐不住,奔了出来,挡在那青年面前,大声道:“不管推想如何完美,毕竟只是一种实际,靠不住的!喂,你!你先上去触发构造,确知安然。”
多铎抬手一拦,道:“不消你代我无私。”绕开她走到道口,眼观六路。那青年脱口就赞:“到底还是豫亲王爷有宇量,人家就是不一样!”楚梦琳又忍不住出言辩论,多铎动机只盘桓在第一句,心道:“你这小子公然大有题目,不过最后灭口前,倒要先查清你幕后的教唆者。”
楚梦琳点点头,连做几个深呼吸,表情这才平复,手指着那青年道:“你……都是你不好!我见你捡了那么多宝贝,很觉眼红,心想弄个贵重的把你比下去,成果……凭甚么你一向没事,我就出师倒霉?好没天理!”她双眼确是红的,但倒是受了惊吓,怕的要哭。
那青年嘲笑道:“尽忠?尽个屁忠!说白了是让老子当替死鬼。你们两个有身份职位,生命高贵,我的命就不值钱?你既然以为送定名誉,本身如何不去名誉一把?他在空中上封王封侯,到了地底,你们跟我也没甚么不同,构造可不认人。”楚梦琳怒道:“恰是因构造不认人,才要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