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目光都紧盯着索命斩。哪知原翼脚尖虚一闲逛,便又收回。刘慕剑喝道:“如何?你在想甚么?你要忏悔?”原翼道:“我只是在想,你的手呢?给你索命斩不难,可如果没有手,你如何拿刀?给了你又有甚么用?”
刘慕剑嘲笑道:“放屁,放屁,你抱个屁歉!死人也比废人好些!她害我落空双手,我就要她拿命来赔,这很公道吧?”
露台飞鹰道:“对待君子君子才讲究光亮正大。那江冽尘,他但是个大魔头啊,你跟那种恶棍讲甚么仁义?”原翼道:“在我眼里,非论是好人还是好人,十足一视同仁。这是我的原则。”
露台飞鹰急道:“不可啊,原公子,切不成因小失大。刘……刘道友他渴慕宝刀,已然变态成狂,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,就将索命斩交到一个老疯子手里啊!”
露台飞鹰叹道:“原公子啊,你好胡涂啊!以是老夫一早就说,初涉江湖之人全没戒心,是靠不住的。你自管宅心仁厚,宽恕了他,他赋性却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。纵虎归山,再想杀他可就难了。唉,可惜!可惜!”世人闻言,也是尽皆叹惋。
李亦杰心想双腕齐断,确是再没能够接上,说些虚言利用他是全偶然义,只盼能动之以情,道:“师伯,此事鄙人也非常抱愧。但你双手中毒,又无解药,若不及时砍去毒源,一等毒质伸展满身,可就连性命也难保,小不舍则失大。不过天下武功千变万化,也不是只要双手才气习武……”
原翼道:“我是其中间人,两不相帮。但终归是两边获知相称,谁也不亏损。我没那么多时候,等不及你们本身查出来。两方争斗,这游戏才更能进步些兴趣啊。”
刘慕剑冷冷道:“陆贤侄,如何连你也要叛变我么?你忘了,我才是你的盟友?他莫非不是小狼崽子?你知不晓得,他刚才是随在我身边进王陵,就是想来探探我的家底,是否足以做他的背景。他叛变过你一次了,此后也随时筹办叛变,亏你还拿他当宝贝门徒对待!”提大声音喝道:“不是问我拿索命斩要干甚么?好,谁能替我将这小狼崽子碎尸万段,出了我心头这口恶气,索命斩就给他拿去!哪一个情愿上来?”
刘慕剑嘲笑道:“一代宗师?我早就不奇怪啦!”一臂仍勒在南宫雪颈中,另一臂渐渐抬起,将血淋淋的断腕向前一递,道:“我双手断了,瞥见没有?我是个残废了,你瞥见没有?我再也不能使剑,再也不能动武,还谈甚么武学宗师?朴重那些没完没了的端方我是守够了,再也不想守了!”
他刚一回身,忽听一声沙哑衰老的声音沉声喝道:“慢着!”只见本应晕倒在地的刘慕剑摇摇摆晃的站了起来,身前揽着一个女人,恰是一样昏倒不醒的南宫雪。刘慕剑双手已失,胳膊紧紧勒在南宫雪颈中,缓缓转过身面朝着世人,眼神中充满怨毒。
他更恨刚才为何不是李亦杰或南宫雪先行拿刀,便能代他将毒挨去。却已忘了刚才是谁心急火燎的将刀剑都抢在手中。
原翼道:“好啊。”手腕一扬,将索命斩横在他面前。当时两人相距尚远,刘慕剑全无能够暴起抢刀。原翼又淡淡说了句“看吧。”
此时索命斩刀刃正钉在原翼脚边,一动不动。这刀身曲折,更加光滑,竟能在落下时将其震上天盘,扎根安稳,大要却似平常脱手,足见内力成就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