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亦杰因那一战的热诚,持续好久都是郁郁寡欢,乃至连以师妹互换乞降的卑鄙动机都动了。这是他最不肯提起的一战,初次尝到了“兵败如山倒”的残暴滋味。
一来是真敬爱护,唯恐一朝祸从口出;二来谁都会遇着些费事事儿,不管大小,都有摆不平的时候。但凡是与四城中人攀上友情,即便你惹下了天大的费事,也尽管放下心来,蒙头大睡个几日,再出门时,定然已得顺利处理,并且做得极其洁净,不留一点横生枝节。
四城每受拜托,都是来者不拒,无不经心极力。但是办事亦有端方,非论是熟谙者还是陌生新客,那一笔用度都是非常昂扬的。但人在走投无路之时,都盼着能破财免灾,何况四城效力也确是高得惊人,多年来从没出过半点不对。口碑是越来越好,慕名的客人也多不堪数,无怪乎四城能堆集下那样一份厚厚的家底。
原翼浅笑道:“哦,本来是这么回事。打不过就及时投降,陆寨主公然识时务者为豪杰。彼苍寨虽亡,好歹弟兄们留下了一条性命,今后还愁没有大展技艺之日?做占山为王的匪贼,除非你拿下都城,坐上天子宝座,不然始终是有些名不正,言不顺。趁着招安之名,给本身找个台阶下,是最聪明的做法。不过传闻这六年来,朝廷多次出兵围歼,屡战屡败,始终也何如不了你们这群悍匪。为免徒损兵力,同时也是收罗人才,抗击各路叛逆兵队,这才动了招安之念。以你们当时势力,完整有才气持续对抗。传闻在那之前,没相差几天,贵寨就在一次招安中与朝廷将领动上了手,大获全胜,打得他们剩不了几人,灰溜溜的滚下太行山,那才叫痛快。残煞星既敢托大,单独上山,就是没将你们瞧在眼里。你举寨合围,一定就输了给他,何故专对他服服帖帖?”
原翼浅笑道:“你们这里千百号人,要一个个对我坦诚相见,交代家底,那还不知要说到猴年马月去。在墓室里交友,仿佛也没甚么高兴。好吧,我瞧着你李盟主还算扎眼,干脆就跟你说了吧。你们传闻过‘原平夏柳’四城没有?”
他这驰骋江湖多年的大人物,俄然得知,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和麾下肆意一名小喽啰平起平坐,任何人都不会有甚么好情感。
李亦杰道:“原公子多虑了,我们在这古墓中先认得的是你,也是为你的武功智谋深感慨服,与你的家属无关。再说家属的光荣,是靠子孙在外的诸般作为逐步积累起来的,要我说,该是你在给它增光才对。只是鄙人与众位同道想交原公子这一个朋友,此中与好处可毫不相干。既是朋友,彼其间就不该有所坦白,应当坦诚相见的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