兜了几圈,想到本身出道以来,还没吃过几次瘪,受过这类窝囊气。不想这一回却在沈世韵和玄霜处接连碰鼻,内心那火就别提了。故意想寻个开阔地儿,去找回点场面。
李亦杰道:“第一,你别再想甚么……三宫六院……只能娶雪儿一个,这一辈子,都一心一意的待她好。第二,今后封刀退隐,再不与人动武,不过问江湖之事,让雪儿能过上一份平常人的糊口。就算做到了这些,也还是要看雪儿本身的意义。她实在不肯,我也不能勉强她。”
李亦杰醉意微醺,将他重新到脚的打量一番,大着舌头道:“实在……也不是不可。你是我的兄弟,我也晓得……你是真的喜好雪儿……”陆黔接口道:“不错,比你喜好韵贵妃,有增无减。”李亦杰嗯了两声,道:“不过,我……我有几个前提,你考虑着看,不可就……算了。”
陆黔自叹道:“上等的美酒,就给你白白糟蹋了。”伸手去扶,坛子触手甚轻。拿起来摇摆几下,才见底部已只剩下薄薄一层。再看其他酒坛,也大抵不异,脚边酒碗零寥落落的散了一地。李亦杰打个酒嗝,又将手中一碗喝干,细心打量着面前之人,仿佛俄然不认得他了。
一边抬手拍门,咚咚咚的敲了几下,心中不耐,手掌一翻,朝门板推了出去。这也仅为摸索,不料李亦杰没插门闩,两扇门板应手而开。心道:“早知如此,也不必多费那拍门的力量。”
陆黔冷哼道:“世上有谁不是戴着假面具活着?可用的脸谱比川蜀之地的变脸大师还多些。在宫里原就是尔虞我诈,是不会对任何人有怜悯之情的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你心软,你就得输!”
李亦杰淡淡一笑,道:“过了这么久,我们几个都没毒发,那些武林同道……也没上门来讨过,或许就是没事了。再说凌贝勒总和程嘉璇在一起,她要有甚么事,他也不会坐视不睬的。我打的主张,就是……沾他俩的光。”
刚一进门,就闻到一阵极强的酒气。酒香浓醇,是为扑鼻,但如太烈,则为刺鼻。陆黔皱了皱眉,心想便是酒馆中也比这儿好些。
陆黔心中大喜,道:“那你看看,我行么?我倾慕你的师妹,已不是一天两天了。六年前,我们就有一段纠葛,我为了她而死,她为了我长年面壁。这些陈年旧事,旁人不知,你却都是体味得最清楚的。”
李亦杰脸上忧色顿时退去一半,仍留一半倒显得不伦不类,终究撑不下去,喃喃道:“没……还没有……韵儿,累了,我临时别去打搅她,惹她烦心。等过得几日,再说,再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