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儿,狼籍的脚步声到了床头。玄霜不敢睁眼,只从声音阐发,不但皇阿玛和额娘,连前次阿谁太医和小璇也都一起来了。内心忽有些忐忑,暗道: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?这倒是个大好机遇!恰好给我听听,皇阿玛会如何议论我?哎,不知他会赞成我的孝心呢,还是轻视于我软弱无能?”
玄霜道:“但是你做出一点成绩了没有?如果我的谍报没错,那魔头早在六年前就是朝廷要犯了吧?阿谁时候,我都还没生出来呢。莫非朝廷里的捕快都是吃干饭的?你们不成,那就交给我,不管有多困难,要我支出甚么代价,我都要杀了他。即便小璇会怪我,会恨我,那也管不到这很多。想成大事,总得有所舍弃,这份憬悟,我还是有的。”
此时那太医已在他脚腕上擦了些药水,取出刀子递上皮肤。汤长途和李亦杰就在床边坐了下来,道:“玄霜,奉告师父,你想听甚么故事?”
顺治点了点头,轻叹道:“朕又有甚么洪福?内忧内乱,大清社稷堪忧……”入迷好久,那太医唯恐说错了话,岔开话题问道:“可要微臣现在唤贝勒爷起来,给皇上存候?”玄霜心道:“本来我竟已昏倒多日?”不由暗嘲本身太也软弱,丁点脚伤,何故重至如此?
李亦杰沉吟道:“我也同意玄霜的说法。江洌尘手上血腥太多,可他从没半点悔过之心,满脑筋想的都是成魔害世,再残杀更多无辜者性命,来赔偿他眼里本身所遭的不公。对他宽仁,便是对天下百姓的残暴,不管如何,这魔头是必然要除的。”
玄霜脚上又一阵疼痛,咬着牙道:“放下屠刀,也要他至心肯放才成!你现在逼迫他放,等你一个不留意,安知他几时重又拾起?当时他权势更盛,就更不好对于了。冤冤相报,也可自此而止,才没甚么人会拼了命给他报仇!以杀止杀,那是无可何如之法。”
玄霜冷哼道:“看来我伤得还真不是时候!算啦,我不怕疼,你快点儿动吧!随你如何摆布,只要别让我一辈子烂在床上就行!”
李亦杰道:“你杀不了他的。这魔头操行极其差劲,可论到武功,的确是没话说。前次我们武林各大门派精锐尽出,围攻魔教总舵,他虽已中了我们数剑,最后……却还是给他溜了。”
玄霜这一晕,就连晕了十多日。那群太医收了银两,最后几天装聋作哑,可看着玄霜每日躺在床上,老是病恹恹的全无朝气,就怕他哪天万一断了气,又是死在自家的太医馆,再想结束就非常不易。又担忧宫里人多嘴杂,给人偶然中密查了去,一传十,十传百,经皇上听闻,对贝勒爷受伤一事知情不报,同是欺君重罪。
顺治走到床前,冷静看了玄霜一会儿,悄悄替他擦去额头汗渍,行动极尽轻柔,真如慈父欣喜爱子。玄霜内心一暖,继而又是一酸,想着:“皇阿玛也不知多久没来看过我啦。之前,我是他最心疼的儿子。现在倒是今非昔比,非得重伤病笃,才有机遇晤上他一面。”
汤长途续道:“我的意义是,或许那小我也没这么罪大恶极,只不过是从没人真正的去体贴他,站在他的态度,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过。如能给他机遇,他必然也会是成心向善的。不如由我先同他谈谈,好言相劝,且看可否压服他重归正路?”
汤长途苦笑道:“有一成但愿,也该尽到十成尽力。或许我是学文出身,不晓得武将间所讲究的恩仇,但我仍然感觉,能不杀人,最好还是不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