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璇一惊,认识全被掌心中突如其来的冰冷感唤回,看了看掌心中撑着的银子,再看到床头。玄霜对她淡淡一笑,神情复转滑头,伸了个懒腰,又摆出副等着人服侍的大爷相来。
顺治淡淡一笑,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袖管,道:“没看出来啊,你这倒是在妒忌?想不到韵儿妒忌的模样这么敬爱。”
程嘉璇道:“皇上愿下旨指婚,这大恩全出于美意。而贝勒爷也没甚么坏心,他只是看我不幸,逗逗我玩儿的。奴婢晓得皇室向来最重血缘,我身份寒微,配不起贝勒爷,不敢领受成命。”
沈世韵故作小鸟依人,半晌前机心满腹的强大气势刹时转为荏弱无依,眼波流转,低语道:“皇上,那七煞魔头一日未除,他就一日惦记取暗害臣妾。臣妾独居深宫,一小我惊骇得很。”顺治悄悄搂住她薄弱的肩头,柔声安抚道:“朕多调集些大内妙手,在吟雪宫外日夜防护可好?”
顺治道:“这话是如何说的?朕的儿媳,还不也是你的儿媳?”
程嘉璇脸上通红,还是声音果断的道:“皇上,请恕奴婢不知好歹,可我实在配不起贝勒爷。他待我很好,从没拿我当丫环看过,奴婢和他在一起很欢愉,却只想和他做好朋友。此次照顾他,一是为主子体贴主子的天经地义,二来……倒是因为我对不起他,他会受伤,都是我的错,我要赔偿他。”
程嘉璇怔怔的站在原地,凝睇着两人背影,内心阵阵暗潮翻涌,暗想:“还要想甚么?我的心已经完完整全给了他,一点都不保存。其他男人再如何好,我也不要。如果他始终不肯和我在一起,我宁肯一小我,孤傲过平生。”
沈世韵道:“臣妾也非成心做深闺妒妇,实是想让皇上安息一晚,能睡得个安稳觉。先养足了精力,再批奏章,或许更能有很多独到观点,利国利民。再者调派人手保护吟雪宫,您的寝宫那边就须分离兵力,万一再有刺客来袭,又当如何?臣妾毫不能单为自家安危,而使皇上堕入险境。不如就如许说定了,您今晚留在吟雪宫,让侍卫们在外保护,也便于相互照顾,您感觉呢?”
程嘉璇忙道:“不不不,皇上,贝勒爷的确是开打趣。他……他同我打赌,赌他敢不敢去处您提亲,如果办获得,我就要输他几两银子。我说皇上不成能答允,他说,那万一皇阿玛恩准……我内心一急,脱口就说,那我给您搬一座金山来。我是个小丫环,手边没甚么钱,那里给得起他金山?请皇上谅解奴婢难处。”
顺治道:“公然好计,便可惜最后经人扰乱……朕必然派人抓紧搜索,早日告终这漏网多年之鱼!”顿了顿又道:“行了韵儿,看到你和玄霜并无大碍,朕就放心了。宫里还堆着几叠奏章未批,朕不能误了臣民大事……你先归去好好歇息,朕他日再来看你。”
沈世韵娇嗔道:“才不要,皇上也不看看,都有多久没在吟雪宫过夜了?您整日为国事劳累,臣妾看了心疼,实是担忧您的龙体。臣妾每日泡了上好的铁观音,在宫中翘首以盼,可每次都是空等,臣妾又不能主动看望,只好单独望穿了眼。您明天,就陪陪臣妾嘛。”说着拉了拉他的衣袖,来回摇摆。
沈世韵道:“太宗天子足智多谋,他的这一桩威风,臣妾也曾传闻过。但先皇乃人中之龙,臣妾这一点取巧手腕,又怎敢与他比拟?我倒是另有计算。暗夜殒虽算技艺高强,可要跟七煞魔头比拟,毕竟还是相差太远,以是过不了几招,就沦为刀下亡魂。传闻死状极其惨痛,挫骨扬灰……不过臣妾的打算,终究还是成了。”顺治奇道:“那朕就听不懂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