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黔道:“兄弟也推想不是,那这财宝对各位来讲不就是不测横财么?先待她去掘了出来,大家都可分得一杯羹。”见世人已模糊动容,又趁热打铁道:“我此时拦着,也是为你们想啊。一来那东西一定在她身上,你们如此卖力,韵妃娘娘也别无他赏,再说我师伯可不像兄弟这般好说话,动起手来,多有伤亡,还是徒劳无功,又负了家中苦候的妻儿长幼,那不是着力不奉迎、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?依我说无妨将沉香院一把火烧了,做足大要工夫,归去也好向主子交代。”
胡为嘲笑道:“那便如何?崆峒派掌门莫非还能大得过皇上去?韵妃娘娘有令,命我等前来取回她的东西,将沉香院一干逆党斩尽扑灭!”崆峒掌门拂袖道:“如花夫人,本来你的韵女人便是如此孝敬于你,那是你们的家务事,我们这可插不上手了。”
崆峒掌门骂道:“干甚么?你脑筋进水了?色胆包了天,江冽尘和暗夜殒看上的女人你也敢动,活腻了是不是?”这话在陆黔听来正戳中把柄,想到南宫雪,叹道:“我……我就是为了想活命,这才直接害死了所爱之人,内心难受。”
陆黔又向黑衣人施礼告别,渐渐下得楼来,见大厅中尸横各处,一片狼籍,叹了口气赶回堆栈。楚梦琳又已睡去,但他刚目睹过这一场杀劫,倒尽胃口,此时早已打动尽消,在一旁闲坐入夜。方听到门外有极轻响动,开门一看,恰是崆峒掌门与如花夫人,两人二话不说,牵起他手快步出店。此时夜深人静,空旷旷的大街上除他几人外,再无旁人。
陆黔困意顿消,上前扶她坐起,笑道:“你醒了?”楚梦琳按住额角,第一句便问:“我的镯子呢?你捞起来没有?”见陆黔一脸茫然,叹了口气道:“算了,归正我本也没希冀你。我有些饿,你去找些吃的。”
如花夫人笑道:“这还用得着你说?”见陆黔双手扣着衣角,羞得耳根子都红了,将衣袖在他肩上拂过,笑道:“小相公,别严峻啊,我这院里的女人个个都是热忱如火,包你对劲。”陆黔面上更是一阵火辣。
如花夫人笑道:“好说,好说。”拍了鼓掌,唤进一名丫环,叮咛道:“你去寻碧儿女人过来,好生奉侍着这位公子。”崆峒掌门问道:“碧儿?是新来的女人么?面貌如何?”如花夫人笑道:“标致啊!我院里的女人哪有不标致的?”崆峒掌门笑道:“那就好,我这师侄眼界高得很,普通的女人他瞧不上。你给他们另开间房,咱二人在这里亲热亲热,叙话旧。”
陆黔拱手作揖,笑嘻嘻的道:“不敢,不敢,兄弟是豫亲王爷部下,大伙儿是本身人啊,想我大清国泰民安,当忌滥杀无辜,原应以和为贵才是。”胡为道:“我等只服从于韵妃娘娘,管他甚么王爷,就是天王老子也差不动我们。”陆黔笑道:“胡大哥阿谀兄弟是‘天王老子’,兄弟受之不恭,推之却又有愧,那就谢过了。他日如有要兄弟效力之处,兄弟定会着力助拳。”
如花夫人甚是对劲,道:“不知你可有传闻,我这院里的韵儿女人,真不负花魁之名,勾搭上了皇上,已经封为皇妃啦!克日便要送几大车金银珠宝来孝敬我,还要接我进宫纳福呢!”崆峒掌门笑道:“你进宫做甚么了?给她的小阿哥喂奶?”如花夫人啐道:“亏你想得出来!”崆峒掌门在她脸上捏了一把,又指着陆黔道:“这位是我师侄,我特地带了他来给你恭维。”
崆峒掌门笑道:“我可不是外客,你去同她说‘故交来访’,再将这东西交给她,她便会晓得的了。”说着将薄纸包裹的一物塞到她手中。那丫环将信将疑地上去通报,未几时转来回道:“老板娘有请。”态度恭敬很多,仿佛已然晓得崆峒掌门身份特别,抢先带路,如花夫人坐在二楼雅间中,冷静喝茶。那丫环通报一声,当即躬身退出,悄悄将房门掩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