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几会儿,便有部属捧了一大叠白纸前来,一一分发给世人。玄霜道:“每人将食指到桌面的砚台上蘸一下,待会儿我一说开端,如果你是那分外的五人,就在纸面中心打一个勾,如果不是,就保存白纸一张。大师实事求是,是你的就是你的,不消管别人如何。我自有体例辨明真伪。”
陆黔心脏“咚”的一声大跳,两订交证,必败无疑,更将横添无数难堪。眼睁睁看着五人将纸张取出,倒有四张是白的。但是病笃之人也要做一番挣扎,不等玄霜开口,抢先在额头上重重一拍,道:“哎,比来为雪儿的事忙得焦头烂额,脑袋不好使,连人也记不清了。”
陆黔不及想他有何诡计,既为取信于人,只好假装利落,一步跨到他身侧,低声报出一个数量。究竟还是虚报了几位,毕竟给人晓得,本身的糊口随时处于无孔不入的密查中,都不会欢乐。
那纸前画了单钩的侍卫走上前来,公然是个寺人,尖声尖气隧道:“主子小善子,给凌贝勒存候。主子奉旨庇护凌贝勒,这才同那几位大哥混在一块儿。如此算来,主子算不算多出来的阿谁?”
玄霜笑道:“外头实在没甚么好过,白日赤日炎炎,晚间又是天寒地冻。我在屋里守着炭盆子烤火,有吃有喝,各位大哥却在房顶刻苦,真有些过意不去。大师也耐得住性子,竟能始终撑了下来。就算同我讲一声,出去坐坐,也无妨事。恰好这儿另有些吃剩的点心,欢迎各位,过来咀嚼。”
玄霜道:“我一贯奖惩清楚,却也并非自觉受人把持。在此之前,我还要确认那五人身份。来人,取纸笔来。”
话音落地,几近便在同时,屋檐各处“嗖”“嗖”降下数道黑影。穿戴同一服饰,外套取房檐附近之色,内衫则是一身夜行衣。世人在门前挤挤压压,一齐屈膝半跪,道:“拜见凌贝勒!”声如洪钟,无形中营建出了几分气势。
但是这群人同受陆黔调派,哪分甚么正兵、杂兵?如有五人能冒领这份浮名,平白无端得着夸奖,实令余人难以甘心。是以定要争抢着画钩,远远超越五张,一旦数量难以持平,就要给玄霜奉上门来的话柄。陆黔不能转头,只听他宣布法则,就已猜出了埋没的小把戏。这当然骗不倒本身,但对那群不生大脑的部属,可不敢打包票。
陆黔也没想到这群人竟一个也没耽下,齐刷刷的现身领命,幸亏他脑筋转得快,当即应道:“是这么回事,正式受命的确是一十八个。但是以事并非绝密,给旁的侍卫听到,也不肯掉队一步。多出来的五人,都是未曾向我报知,自行前来。”
陆黔暗自策画,明知他不过是场面话说得好听,公开里又不知是如何痛恨,究竟该报很多些,还是少些?说不清是何种心机作怪,总不肯据实相告。一边对付道:“公然不愧是凌小爷,任何事儿都瞒不过您,这……还是出于担忧您安危罢了。人手也算不得太多,约莫是……”玄霜道:“慢着,过来附在我耳边说。声音轻些,别惊走了人家。”
玄霜见他实是难堪不已,已然受足经验,顺手一摆,叹道:“算了,谁让咱两人友情好呢?甚么是兄弟?就是关头时候,能为对方赴汤蹈火的朋友,而不是相互算计的。看在你一片诚恳份儿上,待去见我师父,你也随我同去便是。只不过有一点得事前讲明:他为人向来喜怒无常,连我这个做弟子的,也摸不透他的脾气。到时万一出了甚么不对,你可不能怨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