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黔低声道:“只怕七煞魔头的企图,恰是跟李兄悠长迟延下去,时不时送半幅舆图来,吊足他胃口,或许还会附带些……等他集齐了全套,雪儿恐怕……也就完整完了……”
李亦杰涩然一笑,道:“不是的,你曲解我了。伯父是我们的大仇人,怎能随便利用?既然原兄始终倾慕雪儿,不如就由你来娶她。作为将来的儿媳妇,如何也算不上外人了吧?”
原翼苦笑道:“李兄,你想的太天真了。这人间就是如此,肯出头的武功不济,能赛过他的又不肯揽上这个担子。你不知家父的脾气,教诲我的向来都是‘大家自扫门前雪,莫管别人瓦上霜’!那也是他本身的人生信条。我恰是不满他这点刻毒无情,在他身边,就像待在一个酷寒的冰窖里,实在令我难以忍耐,这才单独出外闯荡。只如果他不喜好,管你是武林盟主,是天子王爷,哪怕是天王老子阎王爷,他也还是不睬。对我这个亲生儿子,他都能够不闻不问,哪怕死在内里,在贰内心,不过是冠以‘家属败类’之名。何况是帮一个外人……”
原翼强将他拉住,道:“你如许去,同送命又有甚么别离?你死了不打紧,雪儿嫁给我,一样能够获得幸运,但那些信奉武林盟主为崇高救世主的人又如何办?你要让他们的信心,全数都垮掉么?即便捐躯,也不该做无谓的捐躯。方才我只说人间没有人是他的敌手,却没说天下也该奉他为尊!真要说能够打败他的人,一时半会,也不是找不出来……”
李亦杰大怒,狠狠将信揉成一团,甩在地上,一脚踢开。出拳狠狠砸上墙壁,震得灰尘簌簌而落,咬牙道:“我现在总算明白,他给我指明途径,又成心迟延,恰是想叫我早退,好以此作为虐待雪儿的借口。看他写的这些,令人直欲作呕!不管如何,敢碰雪儿一下,我剁了他的手!甚么叫逼他害死本身兄弟,他是认准了暗夜殒一事不放,那……那又与我何干?”仇恨下又迁怒于原翼,指尖颤抖着指向他,嘶声道:“现在你还要不要说,他是如何易于相同?”
原翼道:“我毫不是不肯救雪儿,更不会因为她做不成我的夫人,就挟恨在心,见死不救。别让仇恨扼杀了你的复苏,他的武功确然极强,敢称人间第一,并非大言虚妄。冒然脱手,我们只能处在倒霉一方……”
李亦杰此时倒是明知山有虎,方向虎山行,闻得阻力愈多,竭力一试的情意却更加果断,决然道:“不,自甘放弃,毫不是我的常例。即便山岩阻道,我也非要在此中开出一条路来,未尽到十成尽力,没资格轻言畏缩!假定四大师族的地点不能给外人得知,固然蒙起我的双眼便是。我信赖伯父既然一样是人,就该有人的豪情,任他再如何不通道理,经不住我苦苦要求,将与雪儿一起走来的经历向他照实相告,料来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!何况你离家日久,与令尊大人的冲突只会逐步激化,悠长对峙下去,不是结局。世上只要不肯过的桥,没有解不开的心结。趁此机遇,和解了两边干系,今后得享嫡亲慈孝之乐,难道更是乐事一桩?我有这个信心!原公子,莫非你还没有这份勇气么?”
原翼苦笑道:“实在说不过你,天底下大抵只要你李兄有这份本领,清楚是为着自家情事,却假托为我成全父子慈孝……也罢,这些大义凛然之言,待你留到他面前去说。我原翼自小桀骜不驯,凡事随心而行,在家属中就是出了名的,为了朋友,为何不能两肋插刀?只不过……你有掌控,便是辩才再好……我也没有那份信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