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世韵听他说得情真意切,也有稍许打动,想到他身份分歧昔日,或有操纵代价,但胡为是个脚高脚低之人,单凭他所言也不能冒然尽信,摸索道:“李大哥,不必这等悲观,你的武功难道已大为精进了?胡先生方才还跟我提及,你出任武林盟主的丧事,我真该向你道贺才是啊。”说完细心察看他反应。
李亦杰道:“你说的也对……不,江冽尘已经不是我的兄弟了,我晓得他是大恶人后,就和他割袍断义。就算我的武功不可,拼得个同归于尽,也要拖他到地下,给你的家人赔罪。”
胡为心惊胆颤,忙单手指天,道:“卑职对天发誓,刚才转述时确是加了些主观成分,但那‘东施效颦’四字绝对是原话援引,一字未改!”洛瑾笑道:“他说了那很多话,你怎地唯独对东施念念不忘?”胡为小声道:“跟你待得久了,不想对东施印象深切也难。”
洛瑾笑道:“他又没见过我,安知我美是不美?”
沈世韵蹙眉深思道:“他说东施甚么的,当然不会仅指面貌,定是讽刺本宫不自量力,敢与他争天下。哼,本宫偏要效颦,但要换做是我,成果可与旁人大不不异,他迟早会晓得。”又沉下了脸道:“胡为,你几次三番任务失利,又对本宫不诚恳,不给你点经验,你就不会长记性,筹办受罚吧。”
沈世韵看他两个事不关己的模样,勃然大怒,拍案道:“都是没用的东西!本宫怎就养了你们这一群废料?”胡为道:“请娘娘息怒,我等都已竭尽尽力,试想您同祭影教较量,屡战屡胜,连夺他几处领地,天下间多少自至公理之师,有谁能做到这一步?现在连教主也被轰动出山……”
李亦杰叹道:“或许吧,或许那曾是很多人的寻求,但却并非我的所愿,我向来不是野心家。唉,我讨厌争权夺势,向来都不想发号施令,逼迫旁人,先前连当华山派掌门都不敢想,只愿做一名循规蹈矩的弟子,过浅显的糊口。可厥后我的欲望窜改了,我只想,我……”想到此时人事已非,再示爱倒显恬不知耻,死力压下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”八字。沈世韵冰雪聪明,对他所想当然早就猜到,也乐得他不说。
李亦杰向前走了几步,明显积了满肚子的话,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,又叫了一声:“韵儿!”渐渐抬手去拉她小臂。沈世韵向后退了一步,拖过一张矮凳,道:“李大哥请坐。”恰到好处的避过了李亦杰密切举止。李亦杰虽感茫然若失,也未多想,脚下一软,几近是跌在椅上,仍然怔怔地盯着她瞧,第三次叫道:“韵儿!”
忽听一个女子声音嘲笑道:“喂,你果然在比武场技压群雄么?你肯定插手的是豪杰大会,不是狗熊大会?”李亦杰微感不悦,朝说话之人望去,见她容颜清秀,虽是丫环打扮,却半点不减丽质,此时正单手叉腰,眼神斜睨着瞟向他,一副趾高气扬神采,俄然间想起一人,脱口道:“你就是洛瑾女人?”
沈世韵道:“魔教的教主究竟是何来头?”胡为道:“卑职不知,但传闻他身份极其奥秘,江湖中从未有人见过其庐山真脸孔……实在娘娘的确不必大动肝火,江少主对您的一举一动也都非常存眷,在豪杰大会上更当众赞誉有加,意示极其推许。”
沈世韵应道:“李大哥。”悄没生息的换了副和顺的笑容,衔接无涓滴生硬。
沈世韵心想:“再不禁止,只怕他要一遍一遍叫个没完,那可讨厌死了。”淡淡说道:“李大哥,好久不见,明天如何有空到我吟雪宫来坐坐?南宫女人还好么?我很驰念着她。”语声平平而无起伏,全不带豪情波澜。李亦杰道:“好,好,都好……你呢?你过得如何?”沈世韵道:“我若说很糟,未免无病嗟叹,言不副实。”瞟了眼腕上的镯子,晃晃耳环,环佩叮当,道:“如你所见,还不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