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留南宫雪与那深藏不露的凶险小人独处,也实是难以放心。但他傲气极盛,如果寻不到一个台阶下,毫不肯自行转头。决计放慢脚步,只等有人来拉住他。当时便可趁机再耍几分脾气,也好挽回这桩不快。每行一步,心中就凉过一分,恐怕南宫雪也下了狠心。互不当协,这个僵局便得培养平公子这位渔翁。
上官耀华一口气从客房冲出,疾冲下楼,脚步踉踉跄跄,几次几乎直跌下去。一出堆栈,登感冷风拂面,内心却逐步软了,暗道:“赌一时之气,又该如何结束是好?阿雪过分纯真,总爱等闲信赖旁人,做她的火伴,就该帮她认清才是,怎好乱发脾气?现在必是正称了那平公子情意……”
平公子大笑抚掌,道:“很好,说得好!你这么利落,那我也就痛快些同你说了,靠近你们,的确是出于那位‘七煞圣君’受命,但以他的身份,还不配做我的下属,我也不是他的部下。我俩究竟是何干系,留给你渐渐去猜。既然说了,干脆也就说个完整,免得将你吊在半空,过不了几天,又要来闹一次别扭。不但如此,刚才那群杀手,都是我本身找来做戏的。你不是正想摸索我么?却又担忧惹那小丫头活力,故此踌躇不决?为人太婆妈,是成不了大事的。以是我就来帮你下一个决计,你当作果如何?效果仿佛是出人料想的好啊?瞧,你们还敢自称重情重义,操纵这个缺点,当真要教唆起来,涓滴不费吹灰之力,的确轻松得连我本身都觉着过分无趣!不然你一走了之,我们的游戏也就结束了,我又何必再来追你?现在我诚恳邀你返来,不是给本身制造威胁,而是因为我有信心,我有必胜的掌控!你不过是留在棋盘上,一颗任我操纵的棋子罢了。”
旅途中上官耀华每见平公子与南宫雪神态密切,固然一颗心如同浸泡在醋坛子中,但此时总能警告本身“小不忍则乱大谋”,等戳穿他虚假的脸孔,才是真正的志对劲满之时。在此之前,还是临时韬光养晦,杜口不言的为妙。
平公子微微一笑,道:“女人谬赞了。男人总有虚荣之心,为了守住本身风头,不吝与突入者为敌。待会儿你别再对他发脾气,大师好说好筹议就是。”
好景不长,这一天统统仍如平常,马车在大道上一起飞奔。上官耀华固然隔着车厢,仍死力“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”,一阵阵翻滚的浪涛拍岸声传入耳中。他对途径再如何陌生,总也明白,能见波浪之处,必与荒漠戈壁远远背道而驰。心下当即警钟声高文,抬手在厢壁重重敲击,叫道:“泊车!泊车!给我停下来!”
上官耀华道:“不劳中间操心。归去,天然要归去!既然你如此诚意相邀,我又怎能不领你的情?”心中悄悄策画,他肯承认,可不是绝无用处。那么今后便可跳离黑暗中摸索的窘境。但有方向可循,不信他不露马脚。
上官耀华咬紧下唇,口舌生硬的道:“是又如何?不然安知你用心险恶?给你剥得只剩一张皮,再来空谈朴重?我不是那些假仁假义的朴严峻侠,不会看重身外浮名,更重于性命。人生本来就该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”
平公子面上还是一派温文,笑道:“我听不懂你的意义。你刚才无端与那位女人起了争端,心中不快,那也不能师法疯狗,一味乱咬人啊?女孩子发脾气,就是等着叫你让她。看兄台萧洒帅气,本道是位风骚俶傥的公子,想必游戏花丛已久,怎地连这些事理也不明白?看来,你还嫩得很啊?”虽是微带笑容,言语却句句刻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