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雪奉迎的笑笑,道:“那确是我的错处,多谢你救我。那群……黄山派弟子……现在如何样了?”暗夜殒道:“你大可放心,我既要顾及着你,还哪有闲工夫去清算他们?”
南宫雪感到一股热力涌入,渐渐分散通遍满身,呼吸垂垂均匀,认识也复苏很多,眼皮眨动几下。暗夜殒不肯令她曲解,在她将醒未醒时当即松开手,将她推离身侧。南宫雪摇摇摆晃的向旁跌了几步,左脚本能的划后稳住均衡,这才真正规复了认识,看到四周的陌生风景,道:“这是那里?我刚才……是如何了?”
暗夜殒全不知她这很多庞大心机,自顾自的道:“你现在总该晓得,我跟你们朴重中人比武之时,为何老是不留一个活口。斩草须得除根,你不杀仇敌,仇敌就会来杀你,常常一念之仁就能害了性命。我行事如此,没甚么不敢承认的,却不比朴重后辈,行动与我等无甚差别,偏要在口头上喊得好听。”
南宫雪自是认同人应怀善心、积德举,然她所坚信的却从没在朴重人士身上表现出来,就连最崇拜的师父也让她绝望。这些设法不容于正道,她更不想再被师兄板着面孔怒斥,因而唯有将统统怅惘压在心底,此次却感到暗夜殒是说出了她心声,长年被灰尘蒙蔽的心房射入了一道光芒,真比与师兄还谈得来些。喜道:“没错,我也是这么想!我们固然派系分歧,但你是这么多年,独一能真正了解我的。”
领头的弟子不答,向身后招了招手。另一名弟子点头表示,拿着一根管子走到墙角,平平允正的高举着,晃起火折将管口一端扑灭,手指敏捷一顶,将后尾封牢。氛围中立时满盈起一层白烟,开初极轻极淡,不易发觉,没过量久,这股焦土气味越来越浓烈,压迫得人呼吸困难,脑筋发木,转眼间白烟就分散填满了整间客房。只要一众黄山派弟子手按佩剑,稳稳的立在原地,本来那面具恰是为此战术而特制。
暗夜殒一面对她,脸上重新摆出淡然神情,冷冷的道:“你临敌粗心,被那群人用药迷晕了。还好用的只是迷烟,并无毒性,不然你早就没命站在这里了。你惹出那么多横生枝节,还敢说不是承担?”
暗夜殒淡淡道:“不是这么说的。要说蒙汗药,祭影教与人动武时也并非就全然根绝。凡为投机,任何手腕都能够用出来的,在这一点上,正道魔道很有默契。实则世上并无绝对的善与恶、是与非,辨别只在于大家态度与执念分歧,胜者就有随便窜改史实,灌输先人的自在。如果现在是魔道统领江湖,你们那些所谓的朴重,早就该沦为傍门左道之流了。”
南宫雪振振有词道:“你想想看,黄山派弟子是得了切当动静,觉得我们是魔教中人,才会前来阻截,对外界打的也该是不异灯号。可如果他们在这场伏击中不明不白的被灭了满门,除了魔教动手,那里再找得出第二个?我们的这番冤枉也就吃了个确实。今后在江湖中,如若旁人以此为标记,大兴公理之师,现在的武林还是朴重人士的武林,魔教妖徒现身,哪个不想斩杀邀功?到时没罪也变成了有罪,可就寸步难行了。”说到最后,连本身也有所佩服,信赖起这真的是个引君入瓮的骗局来。
南宫雪笑道:“这有甚么可找借口的?你肯帮我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你终究晓得体贴别人,更是值得道贺。哎,提及来,那群人可真霸道,总算能够消停一会了。”握拳悄悄捶了捶背,拖过张椅子便要坐下。
昏黄的月光覆盖下一片暗淡,凄冷的夜风掠过背脊,令人遍体生寒。四周万籁俱寂,只听到头顶树叶的“沙沙”作响,又有乌鸦沙哑的“嘎”“嘎”乱叫,时不时还传来阵翅膀的扑啦声,既似人间,又如地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