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临心烦意乱,道:“韵儿,这些人不循分,朕须得亲身参加监刑,等一等再陪你看戏。”
太医虽比跑江湖的大夫职位高贵些,论起伤害却远远超出。毛脚郎中仅是被补缀一顿,不过鼻青脸肿,太医如果出了不对,连项上人头也是难保,医死皇上而被迫殉葬者古来有之。且医者贵报喜而不报忧,从贞妃的模样看来较着是不好,谁敢来趟这淌浑水?
那太医心想反正也是个死,暗中一泄气,道:“贞妃娘娘服食过大量补药,有多种性烈成分参杂,冲劲极大,是以感到腹内剧痛,多歇息几天也就没事了。只可惜……娘娘怀上的孩子流掉了,从脉象看来,应当是个小皇子,胚胎本已发育成形了,哎,可惜……”
贞莹如遭五雷轰顶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怔怔垂泪。福临也大受打击,向后跌了一步,苦笑道:“哈,哈,好啊,朕的儿子就是聪明,不想有如许的额娘接受热诚,直接挑选了不要来到这个人间,呵……”贞莹哭道:“皇上,千不该,万不该,都是臣妾的罪恶。臣妾知错了,请您谅解……臣妾今后必然会给您生很多儿子,这一次……这一次……”
沈世韵浅笑道:“好啊,你就来试演一套,让本宫瞧瞧你是具有真才实学,还是徒有浮名。如果演得好,重重有赏!”
众嫔妃看得鼓起,纷繁鼓掌喝采。驰名小格格扯着母妃衣裳,笑道:“额娘,您瞧那只小狮子好敬爱!”
沈世韵俄然嘲笑道:“戏唱够了没有?你装的倒还挺像啊。”走到福临面前,淡淡道:“皇上,贞妃并非主谋,她也是个受害者。满是这丫环在此中拆台,明里整我,暗里害她。贞妃就是再恨臣妾,也不会对本身下毒,请皇上明察。”
福临听着她软语相求,不忍回绝,再者他一贯信赖鬼神之说,倒真怕血溅筵席会带来灾害,一咬牙道:“不是主谋,也是共犯!念在韵妃讨情,你极刑可免,活罪难逃!传朕旨意,将贞妃拖出殿外,重打二十大板,贬为莹朱紫,移入冷宫居住。阿谁下毒的鬼丫头,当场处决!”茵茵大骇,晓得皇上动了真格,告饶已不济事,回身就跑。在众侍卫堵截下没奔出几步,就被一名官兵从背后一刀,砍翻在地。
福临怫然道:“开口!你已经没有今后了!朕号令你们,把贞妃和阿谁送药的丫头捉起来斩首,都没听到是怎地?”茵茵不待人抓,先从人群后挤了出来,扶起贞莹叫道:“娘娘,您如何?您还好么?”挺身挡在她面前,哭道:“这不关娘娘的事,你们杀我的头,放过娘娘吧!那碗药……”
果不其然,现台上风头最盛的便是一只扮相聪明的狮子。绕着长龙跳上蹿下,接连做出抖擞、熟睡、出洞的出色外型,逗得满场皆欢,而后跃上龙背,顺着起势一起向上行走,身子后仰几近与空中平行。
太后从旁察看,见贞莹神采惨白,嘴唇暗淡,额角排泄层层虚汗,手指紧揪着腹部衣衫,劝道:“天子,她仿佛不是装的。”福临不耐烦的一撇眼,忽见一股鲜血从贞莹下身流出,越流越多,源源不断,很快就在她身周构成了一滩小血泊。他虽愤恨贞莹罪过,终是顾怀旧情,叫道:“贞妃!这是如何了?快宣太医来看看!”
贞莹吸一口气,强撑着道:“可惜甚么?我……我将近死了么?”那太医道:“不,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。”贞莹不悦道:“那你为何大叹可惜?莫非非要本宫死了你才欢畅?”那太医连称不敢,福临急道:“到底是如何回事,你快说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