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华脸上现出不屑,正要出言讽刺,又死力忍下,走到陆黔身边,附耳说了几句话。陆黔眉头垂垂皱紧,再听一阵,暴露豁然与坏笑并重之色,用碗底轻磕着桌面,悠然道:“你真觉得那样会有效?”
陆黔嘲笑道:“还在死鸭子嘴硬,时移势易,今夕分歧昔日。没名分的师嫂所面对的沈世韵,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嫩雏儿,在宫里连本身都难保,现在人家羽翼已丰,培养了多股权势,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,成为凶险暴虐的蛇蝎美人,人家岂还用得着怕你?捡到一张废纸,难为你还当宝贝。何况到时你身入险地,志愿入瓮,大内妙手环伺,你还不是奉上门的枪靶?”
崆峒掌门给他驳得哑口无言,顶了一句:“依你又当如何?”陆黔浅笑道:“手里握着上好的筹马,却不懂操纵,无异于浪荡子守着万贯家财,还是坐吃山空。你倒是略微动脑筋想想,嘉华一家惨受灭门之灾,所为何来?沈韵妃苦心孤诣,殚精竭虑,想达到的又是甚么目标?”楚梦琳端起酒杯,抬头啜饮,遮住了三道同时射来,尽显不怀美意的视野。
崆峒掌门一怔,想起了火烧沉香院等事,脸上一红,略微转开首道:“是,有这回事,我……我记起来了。”陆黔大笑道:“师兄果然乃脾气中人!本来忘了个精光,一提起老姘头,立即全想起来了,嘿嘿,风趣啊风趣。”崆峒掌门一张老脸气得青里透红,鼻孔里呼呼喷着粗气。
楚梦琳深深谛视他一眼,叹了口气,道:“要对于沈世韵,来硬的可行不通,你硬气了,她只会比你更硬,唯有与她谈谈前提,冒充示好,放松了她的警戒,才有机可乘。”崆峒掌门脑筋一转,浅笑道:“陆寨主,我们在荆溪偶然中获得的宝贝,你可还收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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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冽尘公然道:“越是奥妙,才更能表现出你的本领,你去找来给我可好?”洛瑾嗫嚅道:“但是……图纸都藏在娘娘床底的暗柜中,我平时就是偷偷摸摸的看上一眼,也得提心吊胆。比来行动过大,总感觉娘娘仿佛……已经思疑我了,我想有所节制,尽量收敛着些,你也要为我着想一点,她那么夺目……”
楚梦琳道:“如何,你没传闻?为了她在昆仑山顶救你,惹得孟安英着恼,便罚她毕生面壁思过。”崆峒掌门浅笑道:“孟老儿一心想瞧你身受极刑而死,半途给搅了功德,自要迁怒于人。他本意是要正法南宫侄女,全仗贫道从中摆脱,好言规劝,才给她争夺到一线朝气。”
陆黔冷冷的道:“故事说得很出色,梦琳,你死力吹嘘七煞的好处,真令我动心不已,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,还请你先带我们去取残影剑,再共同商讨今后线路,总能将宝贝一一收归囊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