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镖头心中叫苦:“老季啊,你这到底是帮我,还是趁机整我?他一只手我已经打不过,你还叫他……”但这是己方先行提出,也不便主动打消,趁他未及反应,使出镖局中的看家本领“百花拳法”,一招紧似一招。江冽尘顺手拆解,直取关键,崔镖头双手还是斗不过他单手,一不留意,又被击得倒飞出去。
沈世韵只得道:“是我……我……惊骇!”江冽尘笑道:“如许就怕了?本座多年应敌无数,可向来没怕过一次。不如我们再来点更刺激的?”说完竟就将沈世韵当作盾牌护在面前,以她身子迎击崔镖头进犯,比及一掌劈到面前才替她架开,全程甚是落拓。
江冽尘手腕一翻,抓住他右臂,如一条游走的蛇般矫捷进袭,捏住了他肩头,五指同时收紧。崔镖头肩上剧痛,整条手臂顿时都没了力量,眼看着肩骨就要被捏碎,他险中求胜,急挥左拳击向沈世韵。
彼苍寨的探子确是遍及五湖四海,令人防不堪防。只要有一句抱怨之言传到陆黔耳中,立遭灭门。曾有个杀猪的王大胡子,白日骂了句过激言语,这一天越想越怕,当晚便携妻带子连夜叛逃,却还是半道就遭截杀。这套杀一儆百确切管用,今后江湖中再提起陆大寨主,那是个个畏敬。崔镖头现在冒死拍马屁,就是盼着四周正有耳朵,听到他的美言,能够照实转告陆黔,稍抵办事不力之过。
季镖头强压火气,道:“那么这绝音琴,中间大抵也只是拿来看个眼熟的,同鸡肋之物无异,但与我等可就关乎性命,这是彼苍寨要的礼品,不能准期献上,本日我镖局将遭没顶之灾!陆大寨主雷厉流行,耳目遍天下,大伙儿都是惹不起的。还请中间发扬同道合作,将此琴还给我们,我镖局另有很多奇珍奇宝,可任由中间遴选。”他成心抬出陆大寨主,亦欲起威慑之意。
江冽尘眼里终究掠起些波澜,抬手揽住沈世韵肩头,浅笑道:“你得了绝音琴?此话当真?”沈世韵道:“天然是真的,我骗你做甚么?不然的话,莫非是这群镖师吃饱了饭,闲得没事干,专门来追杀我?如果你不管我,那绝音琴你也再别想要了。”江冽尘嘲笑道:“风趣。”他两人自顾自的谈笑,仿如一对新婚燕尔的乡间小伉俪互诉衷情普通。
正说着话,村外忽的传来一阵喧闹,四下里灰尘飞扬,一群镖师手持长刀,将村口团团围住,这步地又比在山上遭受时多了一倍。两个身材高大的镖头首立抢先,一人面皮焦黄,另一人满脸大胡子,认出恰是那负伤逃脱的季镖头。看来是找总镖头将两股人马汇合,又寻倒霉来了。
江冽尘收势反转,手掌定在他面前,内力一吐,又将他向后震出。嘲笑道:“看准了再出招啊!满头白发还在见色起意?我奉告你,这小美人是个瓷娃娃,你碰不得的。”沈世韵吓得肝胆俱裂,面前还在不竭闲逛刚才一拳,痛恨的瞪他一眼。江冽尘应战以来,仅以单手对敌,左手始终搂着沈世韵,还是游刃不足。
两人走出昭宗祠,又见满村尸首横卧,路面是一滩滩的鲜血。沈世韵道:“这些都是你的佳构,也真残暴。我问你一句话,你觉得如何才是真正的了得?”江冽尘道:“甚么意义。”沈世韵道:“我说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,他们不能抵挡,这是三岁小孩也能做的事,算不上你短长!”江冽尘嘲笑道:“你倒是去找个三岁小孩来,做一个给我看看?”
季镖头所带的兄弟在启运山全军淹没,犹自心不足悸,早在思疑沈世韵一介弱质女流,毫不敢挑上建业镖局,背后定是受人教唆。见她跟江冽尘在一起时,气势不复如前,反而变得像个娇媚的小女人,猜想莫非这位就是幕后主谋?干咳了一声,向江冽尘拱拱手道:“让这小妞来跟建业镖局难堪的,想必就是中间了?不知我们镖局有甚么处所礼数不周,获咎了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