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世韵将长发披垂,粉饰住脸颊伤口,成心侧过甚面朝顺治,浅笑道:“皇上,您终究返来了。臣妾半途因病请返,心下过意不去,统统可还顺利么?”
程嘉璇一想到她这伤口由来,就记起在赫图阿拉故村时,江冽尘搂着她轻松迎敌,两人神态密切,心中不快,冷哼道:“这城镇堆栈中,那里来的疯狗?”
顺治道:“那就更奇特了,如果挑衅惹事,另有据可循,但他们怎会专门针对你一人?”沈世韵道:“还不是因为七煞珍宝中的绝音琴。皇上真是独具慧眼,随便为臣妾买一件礼品,就选得了人间珍宝。看来这江山,您必定是能坐稳了的。”
程嘉璇惊道:“贝勒爷,你……您已是将来储君,皇上如此正视你,又那么偏疼韵贵妃,令出如山,你何必再冒这个险?再说对着本身的亲父皇逼宫退位,传播出去,那是要遗臭万年的!就算你当上了天子,统统百姓都来指责你,我想你也难以心安……”
顺治沉吟道:“七煞珍宝?朕记得曾听你提及过,集齐宝贝便可坐拥天下。那么这群江湖豪杰,为的天然也是篡权了?”
沈世韵道:“您不必介怀过火,这七煞珍宝虽说的确有几分奇异,但也不过是些毫无思惟的蠢物,真要守住帝王大位,还要以小我才气居为上乘。草泽群寇诡计以七煞珍宝改朝换代,本就是痴心妄图,臣妾寻此仅为令他们完整归降,不敢稍起反念。”
从衣袖中取出银盒,道:“这销魂泪,也是从建业镖局那边得来的,回宫后找个能工巧匠,开凿玉石便可。不过盒上有些构造,须得谨慎在乎,传闻镖局里为这个盒子也死过些人。”
话音刚落,几人目光立时全转到她身上,满含惊诧。沈世韵更是惊奇,不解她怎会来拆本身的台。程嘉璇这才觉醒方才过分打动,但话既出口,自是难以收回。关头时候,玄霜挺身而出,道:“皇阿玛,小璇只是开个打趣,绝无歹意,还请您勿要见怪。”暗里拉了她一把,低声道:“别胡胡说话,快认错!一旦打草惊蛇,对谁都没有好处。”
沈世韵道:“实在这也怪不得建业镖局。他们不是贪赃,而是怕死。绝音琴是总镖头一早讲好,要献给彼苍寨的礼品,如过期限,镖局就将遭灭门之祸。”
程嘉璇道:“韵贵妃娘娘深谋远虑,将大清江山视为重中之重,也难怪皇上这么喜好她。”
沈世韵仓猝赶回堆栈,在脸上搽了厚厚几层消炎药膏,几次揽镜自照。伤口处血已止住,但在她白净的面庞上还是一道较着瑕疵,心中痛恨益增。直待到日头偏西,顺治才带着世人回房。玄霜与程嘉璇半途就赶回兴京陵汇合,玄霜假装扭伤了脚,由程嘉璇背他,以充迟归之由。但是顺治在先祖陵前一意拜祭,不觉时候飞度,并未留意到儿子分开太久。
玄霜微微一笑,道:“你只说对了一半。额娘选中彼苍寨,是感觉他们尚非恶贯充斥之徒,另有教养改邪归正的但愿。彼苍寨气力很强,降服以后,替朝廷铲平各方大小帮派,底子不在话下。而如果我没有猜错,她下一步就是操纵他们,剿除祭影教。等整垮了最大的两股恶权势,到时聚居小卒不战自溃,唯以我大清独尊!”
顺治点头道:“不错,百姓看重七煞珍宝,我们就依着他们的门路来,这主张公然高超。只是没有想到,见利忘义原是人道常情,建业镖局竟也不能免俗,为宝贝铤而走险,真令人绝望至极。”
顺治道:“便是如此,城镇是人流熙攘处,哪一户竟听任恶犬阻路,实是民风废弛。胡为是如何庇护你的?对了,别人呢?”沈世韵装出痛心疾首的神情,叹道:“臣妾在返程途中遭受建业镖局伏击,胡大人尽忠职守,为庇护臣妾全面,力抗强徒,现已不幸罹难了。”程嘉璇忍不住又想开口,看了玄霜一眼,终究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