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振彦拍案而起,怒道:“谁准予你们全部擅离职守?想要造反了不成!”季镖头上前一步道:“曹大人息怒。只是敝局龙总镖头之死大有文章,不成等闲甘休,还须得讨个说法。”说着话眼神似成心,又似偶然的瞟向崔镖头。
南宫雪听他第三句抢白大是风趣,几近便要笑出声来。但思及现在狼狈处境,气往上冲,向曹振彦叫道:“你和我们在这里胶葛不清有甚么用?那真凶早便携了你的宝贝镖箱溜之大吉啦!”
崆峒掌门左掌虚劈,李亦杰知他掌风凌厉,不敢硬接,忙侧身避过。崆峒掌门却也偶然恋战,右肘一沉,压下南宫雪长剑,当即夺门而出。李亦杰但见龙老镖头仰卧于地,不暇追敌,忙上前检察他伤势。见他天灵盖尽碎,已是命在瞬息,鼻中一酸,唤道:“龙老前辈,你抖擞些了!龙老前辈?”
众官兵直押着二人到得谪仙楼中。小二先前已因未拦住汤婆婆,已被骂得狗血淋头,此时仓猝迎上,豁出了性命般,赔笑道:“众位官爷,小店本日不停业,明日再恭迎官爷台端……”
季镖头又道:“孰是孰非,现下也作不得准,便带了他们去谪仙楼,但凭曹大人决计。”崔镖头本待当场将他二人击杀,此时却不免有“灭口”之嫌,悻悻道:“原该如此。”一挥手向众官兵道:“带走。”南宫雪叫道:“别碰我,我本身会走!”
季镖头嘲笑道:“不错,他技艺寒微,他那朋友技艺可不寒微,先将总镖头打得重伤,又让他来拣现成便宜。当日是你我亲眼所见,还自称昆仑弟子,本来你是早有预谋!”李亦杰于船上恶斗全然不知,但见本身刚才之言确已切中要旨,引得他们起了内哄,心中暗喜。
龙老镖头只觉肺腑间忽如万把小刀切割,忽如万蚁咬啮,忽如烈火焚身,忽又如坠冰窟,实有说不出的难受,现在顾不得其他,将克日所感悉数说了。崆峒掌门心道:“那确是内力全失之象。再观其面色死灰,想是中了恶毒掌力而至。”将他与江冽尘交兵之情冷静回想一番,定是江冽尘以内力震开九节鞭时,于那鞭上暗附力道,是以他陡遭回击,就如给人当胸打了一记阴掌。暗自策画道:“机不成失,时不再来,我何不趁此机遇撤除这个亲信大患?”当下更不游移,举掌便向龙老镖头头顶重重击落,忽听窗外有人叫道:“啊哟,不好!”随即“喀喇喇”一声,窗框塌落。崆峒掌门急退一步,两柄长剑劈面刺来,持剑的恰是李亦杰与南宫雪。
楚梦琳暗忖道:“那牛鼻子还算得有两把刷子,凭他二人也挡不住。我临时按兵不动,稍后他定会去取镖箱,到时跟在他身后见机行事便了。”
龙老镖头缓缓点头,俄然张眼伸开,目光如炬,道:“我且问你一事,昆仑双侠当真是为你下毒所害么?”他此时虽已中气不敷,话语听来却仍凛然生威。崆峒掌门微微一怔,不敢与他视野相接,干笑道:“现下提那不相干之事何为?”龙老镖头厉声道:“你若当真行此大违道义之事,老夫便须第一个容你不得!”
曹振彦淡淡的道:“哦?那暴徒是谁啊?竟敢如此大胆。”崔镖头回身道:“带上来!”众官兵当即簇拥上楼,抢先被制的便是李亦杰与南宫雪,二人俱是下盘不稳,脚步虚真假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