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翼暗自感喟,看他浑身尽是鲜血,仍要强撑着对峙,明知气力相差甚远,抱沉迷茫的但愿不放,倒是谁都难以嘲笑。冷静退开几步,仍将园地让与两人。
站未几久,天空中俄然落下了黄豆般大小的雨点来,紧接着化作大雨滂湃,一个个闪电划破暗沉的苍穹,雷声隆隆。再待在郊野之处,不是结局,只得壮起胆量,到庄中避雨,浑没考虑过究竟是哪一方来的威胁更大。
李亦杰大惊,四周环顾,摸索着转动脚根。他对这房间不熟,更不知那边足以藏身。合法这半晌愣神当口,后颈俄然挨了一击,喷出一大口鲜血,站立不住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南宫雪在黑暗中伸开双眼,双掌摸索着支撑在身侧,迟缓坐起,扑灭一根火把。随后拉开被子,将全部身子,连同火把一齐罩了出来,直盖过甚顶,压得密密实实,不使火光透出半点。摊开一张白纸,每一次铺展都格外谨慎,恐怕行动稍大,揉搓纸料哗哗作响,给人知觉。
南宫雪大惊,面上强自保持平静,将信纸向下方推了推,抛弃火把。江冽尘顺手接过,扑灭一旁的火油灯,这才转过身,高低打量着她。南宫雪趴在木板床上,周身衣衫一件未除,在他目光打量下,仍觉给他看了个精光,极不安闲。
李亦杰总算逮住他一处马脚,没做半分考虑,当即挺剑刺出,叫道:“第……第七招!”岂料那亦是原庄主成心引他被骗,拂袖一卷,挥开他守势,一招斩落向天灵盖。
原庄主在千钧一发之际收回掌力,冷冷的道:“你输了。”李亦杰一句话都已说不出来,面色死灰般生硬,嘴角有鲜血细线般垂下,缕缕不断。原翼苦劝道:“爹,李兄已接下八招,如厥后生长辈,在您的敌手中苦战至今者前所未有,实属不易,您就不能通融一回……”
他现在力量已近极限,双眼发花,脑筋发晕,真盼着躺倒在地,好好喘他几大口气,歇息个一天一夜。但脑中刚闪现起南宫雪娇弱无依的面庞,不知从那边新注入一股力量,调起口真气,掌心拄地,挥剑向原庄主脚踝削去,叫道:“第五招!”
江冽尘视野随便一扫,道:“你跟他,一个都逃不过,不必心急。提及来,本座倒是很猎奇,你连写血书都想得出来,究竟是嫌弃本身的血太多,还是前次只剁了你一根指头,你觉着不敷?”南宫雪狠恶点头,双手朝背后瑟缩。江冽尘冷道:“笨拙!”这时耳入耳到一阵脚步声,南宫雪也同时瞪大双眼,四周打量。
原翼深知父亲脾气,就算要求他一天一夜,也休想说得他动。转过身子,只好设法规劝李亦杰,或是出庄后,尽力替他脱手救人。但一瞥见他充满血丝的双眼,满脸泥污与血迹交叉,就如那是本身的错,任何安抚之言都显空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