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荷花池边,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。
温娇折了片长得甚好的大荷叶,茎长而矗立,恰好给人遮阳。
“温乔儿是来院儿里莳花的?”青潭意有所指问。
唐君铭破门赶到时,天气已暗,夕照只徒留余晖,似血似砂。
这个时令,荷花尚未开的好,却也含苞待放,含露欲滴,更有一番新奇气象。
温娇道:“回三少奶奶,小的在园子里种了两株海棠,一株粉色,一株红色,待些日子到了雨水,日头充沛,两株便可竞相开放,到时定是美不堪收。海棠花素有器重、思念之意,小的是奉了三少爷的意义,来种的,三少爷……现在大略也是借此花表意,正思念三少奶奶和……小少爷呢。”
温娇手脚被绑,嘴也噻在,被人扔在墙根底下的柴房里,唐君意破门而入,忙将她身上绳索都拆了,抚摩她脸颊,未问甚启事,先狠狠一抱。
青潭焦急道:“温乔儿,带我一个处所。”
青潭瞧她踉踉跄跄地拄着木拐从劈面绕过来,脸上笑的倒是特别光辉都雅,便超出丫头婆子们一向瞧她。
“高青潭!君铭是我的……他愿与我一同死去,陪我和孩儿……高青潭,你输了,君铭是爱我的……”
温娇忙跪道:“三少奶奶息怒,三少爷见三少奶奶克日分娩期近却郁郁寡欢,让小的来讨些高兴。”
唐君铭推开她肩膀,忍着浓烟燎喉,找去床帏方向,一把撩开,只见怀着身孕的青潭,手脚被缚,泪流满面。
隔着雨帘,躲在树下远远偷看的温娇,便确认三少奶奶定有难言之隐,便归去跟唐君意说了。
唐君意一懵,感喟道:“也是。乔儿,你是女儿家,你猜猜,三嫂到底为何如此?”
温娇道:“九少爷且慢,如果莽撞,三少奶奶恐是不会承认的。”
唐君意没法,便带着温娇退后,让他一人长进步门。
紫玉眼中含泪,攥紧火烛的手背已被烫伤,继而却大笑:“何必?唐君铭,你怎能!怎能对我如此狠绝!”她另手一挥,将面纱头纱一甩而落,暴露的,哪还是当初在那紫庭坞里整日等他、待他,一片痴心托付与他的绝世美人,而是一个满面烧伤的脸孔狰狞的,如妖婆普通的女人。
紫玉大呼道:“滚出去,我只要他!他能够出去,不然,你们别小我出去,我便一把火将高青潭和她的孽障烧死!”
唐君铭眸底一瞬腐败,是紫玉。
――仍琅《藏朵美人娇》――
温娇悻悻道:“还能为何?自古男人自夸风骚俶傥,也不知女子如何为他们悲伤。”
唐君铭绷紧了眉头,目睹紫玉那面纱带出她手中的烛火的一簇花苗,燃了屋子一脚,火舌蹭一下窜得老高。
温娇道:“谢嬷嬷体贴,乔儿身子骨皮实着呢。”
唐君铭手一顿,望着她:“……为何?”
温娇愣愣:“小的……不成!三少奶奶……小的先送你回府!”
其他有几个婆子不甚乐意,却也深知她得九少爷的宠,便道:“哪股风把乔儿哥吹来啦?腿脚还没好呢,够这荷叶该多险啊。”
紫玉瞥见他神采,甚是满足,大笑着,与他越走越近道:“君铭,为何我那样爱你,你却如此待我和孩儿?为何……”
温娇将枝条打理完,便蹭了蹭手,溜到那三少奶奶常去的荷花池边。
“三哥!”
唐君意听着话头不对:“‘自古男人’里定是没有本少爷。”
她大腹便便,站都有些吃力,脸颊惨白,身边竟一个丫头和婆子都没有。
“九儿,下去!”
青潭见了温娇也是一阵讶异,温娇吃惊得差点就不会说话了:“三少奶奶――你怎一小我出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