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接过来,看了看,却不太明白他的意义,昂首望了望他,又低头细心看着他的诗,想着他诗中含义。
“那里?靖哥哥,”冰霜见他绝望,芳心大是不忍,忙出言安抚道:“你不要曲解了,我没有这个意义。”
龙靖闻言大喜道:“那么,你是情愿我留下来了。”
泪滴琉璃盏。
“甚么话?”冰霜忙道。实在也想他多待一会儿,她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,到底是甚么,又说不出来。
莫负韶华去。
寻芳题丽句,
难过为花痴,
靛红也笑了:“现在是没有说,可你要再如许下去,老夫人、夫人就该说了。少爷,快点归去吧。”
抱病过花朝,
龙靖本来就是和她开打趣的,忙陪笑道:“好霜儿,天气不早了,你歇息吧。我告别了。”说着回身出门,刚到门口,复又出去:“我有句话问你。”
“不会摔下来的。”
龙靖一夜未曾睡好,五更刚过,便悄悄起了床,穿好衣衫,提了青钢剑,悄悄出了院门。因为他昨晚没有睡好,害的嫣红靛红也未曾睡好,现在她二人睡得正香。
靛红边说边拉着他往怡红院走。
生小太多情,
冰霜不明白他说要记着哪一句话,待要问他一问,他早已下了楼,往竹林中的小径走去。转念一想,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记着的,如此想得痴了。
还是雨雁上前来劝道:“回屋去吧,女人,内里刮风了。”她进了屋,一眼瞥见案上那幅梅花图,又看看手中握着的诗稿,细细想来,蓦地觉悟过来,暗道:靖哥哥,我晓得你的心!细心机考了一阵,提笔在那首“菩萨蛮”前面写下一首和词:
“如何?”龙靖仿佛有些绝望:“画儿画好了,就要赶我走了么?”
垂杨拂地和愁卷,
绣倦倚雕栏,
“一幅好画,如再配上几句好诗就更好了,”龙靖又道:“画上的题词应与画意不异,方可配衬。如这幅梅花,可题这两句:‘国色天香之肌骨,冰清玉洁乃脾气!只矗立风雪当中,方可知暗香何来!’这便能够了。”
冰霜在一旁看着,很用心肠听着他的话,冷静记诵,见他口中话才说完,那梅花也画好了,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工夫,足见笔下工夫深厚,心中甚是敬佩。
开帘魂欲消。
此时,他边画边道:“画梅有诀,立意为先:起笔捷疾,如狂如颠;手如飞电,切莫停延;枝柯旋衍,或直或弯;蘸墨浓淡,不成再填;遵此模样,应作异景;造物尽意,只在精严;斯为标格,不成轻传。霜儿,你本日既学画梅,这画梅歌诀不成不知。要晓得画梅花是花草中最难的一种,如不假以光阴,是很难见功的。不过,你聪明灵性,很快就会画得很好的。”
冰霜细心念了两遍,果觉不凡,不由至心赞道:“好画好诗!靖哥哥,你的文才更加令民气服了。这幅梅花你就不消拿走了,给我挂在房里,如何?”
“你先归去……”龙靖话没有说完,靛红就一把拉住他的衣袖:“不可,你快点跟我归去,等你梳洗好了,当时你爱上那儿就上那儿,我们也不管了。不然,让人瞥见你这幅模样到处跑,真的就要笑话我们不会服侍人了。”
“海裳袅娜情丝软,
“就你那张嘴不饶人,”龙靖笑道:“我看老夫人、夫人也没有说你们不会服侍人呀。”
冰霜如何敢让这幅画挂起来,她晓得,只要挂出来了,不免不被翠娥、凤琴等瞥见,是以忙上前夺下画:“靖哥哥,就让我本身来挂吧。天不早了,你也该归去了。”
本身细读了一遍,又看了看那梅花,空自悲伤了一回,半夜过后,才息灯睡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