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香抬眼瞧瞧姜黎,兀自叹口气。看她这模样,皮子嫩得发光,之前不知过着甚么样天国普通的日子。现在落到如此地步,难为还能活着。可悲,可叹。
她原最瞧不起家份低的人,便是家里的奴婢也鲜少多瞧一眼,阿猫阿狗一样的东西,值得她费甚么心?可谁又能想到呢,她现在也成了阿猫阿狗一样的东西。
姜黎拽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些,虽也没有多少力量可言,指节泛着白,和唇色一个模样。她吸吸鼻子,声音也染上哭腔,说:“我一面都不想再瞥见他了,阿香,求你了,带我归去。我甘愿挨冻,甘愿服侍李副将军,服侍别个,哪怕折腾丢了命呢……”
她忽自言自语道:“各抱恨恨,两不相欠。”
姜黎闭眼咬牙不吱声,双腿被他压着动不得,双手抵在他胸前也起不到任何感化。头皮上的痛感让她抓狂,她展开眼睛求他,“求你,你杀了我吧。”
姜黎听着兵士腰间刀鞘撞击铠甲的声音,默吸了口气,抬起好似灌铅的脚根,弯了腰往帐蓬里去。阿香跟她干脆的时候说过,服侍这些军爷的时候,依着他们的爱好性子来,乐乐呵呵的,都高兴。别沮丧着一张脸,叫人瞧了就不欢畅。
外头的人瞧她不动,又非常不耐烦地说了句:“要老子出来请你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