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李副将军是个莽汉长相,生得五大三粗的,笑起来脸上肌肉横起。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姜黎看,端了酒杯往嘴边送,“非常欢乐。”
李副将军也不免俗地现出些小人态,吃了酒忙自个儿夺下阿香手里的酒壶,给她斟起酒来。这斟罢了,又徒手捏了粒花生米,送到姜黎嘴边,“先吃一口。”
姜黎呼口气,蒙着口鼻的头巾边沿冒出薄薄热气,“最委曲的都受过了,这就不算甚么了。”
阿香带着姜黎一坐下,自伸了手去那箸里的酒壶,倒上酒来,舔着笑道:“李将军,我把阿离给您带来了,您可欢乐?”
听着里头的人应了声,阿香便打了帐门带姜黎出来。出来拿下头巾,掸去一身的雪渣儿,再一道儿行了礼,小着步子挂着浅笑到李副将军中间去。长形案子,上头摆了一壶酒,正在箸里烫着,旁侧几个酒杯摆得随便,并着两盘下酒的干果吃食。
姜黎把脚从雪里拔出来, 耳旁是呼呼风啸, “你不晓得我和沈翼间的事情,原不该插手。你觉得他拿我做甚么,能宠我护我?那是瞎期望。我和他之间, 比作仇敌且算轻了。他巴不得看着我受这些呢, 没有管的事理。当时我他杀, 不就是他要让赵伯长欺侮我, 你忘了不成?这会儿找他去, 不是自讨败兴?再讨来一顿热诚, 不如干脆行了这事儿, 倒也不算叫人逼着, 脸上面上丢脸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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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香在旁打氛围,不让帐里难堪起来,就笑呵呵道:“将军敛着些,别把我们阿离吓跑了。您是晓得的,阿离只服侍过一回人。提及来,还是个女人呢。”
姜黎既来了,不扫这帐里的兴,端了酒杯与李副将军同饮,喝下酒去,话却不说甚么。她原是崇高的人,即便在这虎帐里蹉跎了两个来月,也与其他女人分歧。她身上的气质,少有男人瞧了还能自傲沉稳的。
这行动加话语,姜黎比的不是调情的模样,却还是叫李副将军酥了骨头。他伸开嘴来,把那花生米含进嘴里,顺着那姿式便含了姜黎一末节手指头,吓得姜黎猛地缩回击来。
阿香再无说的,颠末数几十个帐篷,和姜黎到了李副将军帐前,她便扬了声儿往里传话,“李将军,阿香过来服侍您来啦。”
阿香和姜黎牵手去李副将军的帐里, 踩过深厚的雪,身后呈现成串足迹, 脚下那咯咯吱吱声儿在这暗色雪夜, 清楚如在耳边。姜黎心中忐忑,搓得阿香的手指几近掉了皮,但步子却没有转头的意义。认命了, 总要做命里该做的事情。
阿香不时看她,头巾裹掉大半张脸, 声音不甚清楚地说:“现在归去, 还来得及。你不肯见沈将军,我给你求去。凡是他言个声儿, 这营中没人敢碰你。”
阿香听着确切是这个事理, 也说她不过,便道了句:“那……成吧,你看得开就成。我怕你委曲,转头再做出那烈性的事。”
姜黎低眸看看那粗糙手指间捏着的花生米,这行动原是调情,却让她心生恶感。表示出来是不能的,她便抬手接了那花生米,往李副将军嘴边送畴昔,“您先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