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坊司出身的官妓,能有如许的前程,可说是万幸了。连这都回绝,少不了被人说句不识汲引,听听酒楼里的风向就晓得了。
嬷嬷好久没获得回应,诘问:“薛女人?”
薛如指天发誓:“王妃若不信赖,贱妾情愿就此削发。”
这类事儿,薛如之前不是没碰到过。只是京里的贵夫人,做事没有这么丢脸的,便是以退为进,也顾虑着她的名誉,好声好气地问。哪像这位郡王妃,二话不说当众甩出来一句话,回不回王府?
这让她如何答?要跟着归去,那就是自降身份,坐实勾搭郡王。不回,堂堂郡王妃,亲身来请,她还推三阻四,未免太拿乔了。
怪不得南安郡王说,他这王妃就是个乡间妇人!
“郡王妃如许的前提,薛女人竟还不对劲?”
薛如沉默很久,终究有反应了。
郡王妃诘问:“你真要削发?”
“本来薛女人和郡王已经……难怪前些天常常看到郡王来明德楼。”
郡王妃明显是不懂客气的,真就一心等着答案。
话说到这里,薛如已没法直接回绝。她一个伎子,还敢挑捡郡王不成?
四周传来群情声。
“你这话说的,王府里固然没人追捧,可也是繁华繁华享之不尽,不算屈辱了她。”
郡王妃气得直咬牙,在屋里小声骂道:“这个小贱人,可真会说话。本王妃再逼她,岂不是成了不重孝义之人?”
那边郡王妃等不及,再次传话:“薛女人意下如何?你与王爷这般见面,毕竟不是悠长之计。只要你承诺进府,旁的事王府自会措置,你不消担忧。”
“不就进府吗?如何还指教起来了?”
郡王妃是瞒着郡王来的,闹大了郡王就会晓得,这么说她必不敢应!
薛如抬开端,已是眼泪涟涟,说道:“王妃抬爱,贱妾铭感五内!”
薛如面色微变,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,却仍然咬着牙说:“嬷嬷曲解!贱妾不过一个伎子,见客本是平常事,不独郡王罢了。”
“但是,做了郡王的妾,今后只能做小伏低了啊!”
这些男人都是傻子不成?如果郡王妃至心想接她入府,只需派王府嬷嬷过来一趟,静悄悄把事情办了,哪会如许大张旗鼓?
薛如恨得牙痒痒,没推测见惯世面的本身,竟然栽在这么个乡间妇人手里,只得压下火气,思考应对之法。
这位王府嬷嬷经历丰富,听得这些话,也不慌乱,目光淡淡扫过,说道:“薛女人说那里话?郡王这些天日日前来明德楼,乃至与女人共处一室,天然是熟悉的。郡王谅解王妃,没有提及,王妃也心疼郡王,这才亲身前来相请。”
薛如道:“这些日子,郡王确切经常来听曲儿,但与贱妾甚少交集,俄然听王妃说要进府,非常惶恐,王妃是不是那里曲解了?”
“或许底子没想从良吧?毕竟她名动都城,常日里大家追捧,如果进了王府,只能一心一意奉侍郡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