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统徐行走到床前,居高临下的看了那人一眼,俄然也笑了:“先生固然髡发囚衣,却气度不凡,想来也是蒙尘之俊才,不知如何称呼,找庞统又有何事?”
庞宏舔了舔嘴唇,瞟了一眼庞统说道:“阿谁身高八尺摆布,长得不错,但穿的是一身刑徒的衣服,头发有些乱,看起来象是受过髡刑不久,应当是个刑徒。”
“马德信倒是合适,只是他用兵经历尚浅,又没有甚么为政心得,到了涪陵,只怕对付不来。不过你这体例倒是个好体例,如许吧,我想请永年辛苦一趟,将此事报与襄阳的将军大人,看看他如何措置,不知永年是否情愿?”
庞统淡然一笑:“永年无妨说得再明白一些。”
“刑徒?”庞统更好气了,他看了一眼张松和法正:“你们可晓得成都有这么个牛屁的刑徒?”
庞同一笑:“他自称彭羕,我让他去洗洗身上的浑浊再来发言,尚未与他深谈,也不知他是何方高人,不过看他那模样,大抵也有个怀才不遇的,倒与孝直初到襄阳的时候非常类似。”
庞统很有些兴趣的看了他一眼,抬手对有些怒意的庞宏说道:“去让人筹办些吃食来,先让这位彭先生裹裹腹。”
庞统见他话音不对,不由笑了,他揉了揉眼皮,捏了捏眉心笑道:“永年,你觉得我是对你不满吗?说话夹刀夹棒的。”
彭羕微微一笑,躬身庞统施礼:“广汉彭羕,拜见大人。刚才有所冒昧之处,还请大人包涵。”
张松见他转移话题,本当再说他两句,可一见庞统在侧,却也不好劈面让法正下不了台,只得咳嗽了一声,将涪陵产生的环境说了一遍。法正听了,眯着眼睛想了想,又看了看庞统说道:“士元,涪陵和武陵固然交界,但却很少有越境打劫如许的事情产生。特别是这汉发县有獽、蜑和丹这些本地蛮夷,郁井一带都是他们的权势范围,本地富户气力也不成藐视,如何会让武陵蛮钻了空子?这此中大抵有题目,不成不察。”
“怪人?”庞同一肚子不爽,气极而笑,这他妈的益州的怪人还真多,竟然另有擅闯将军府的。他蹙起了眉头,不悦的问道:“怪人,甚么样的怪人?”
张松见庞统起家走了,赶紧让人打了一盆凉水来给法正洗漱。他一边看着法正用凉水擦脸一边说道:“孝直,你如何能这么胡涂?刘使君不识人,让你空有满腹才调却无豪杰用武之地,你心中委曲,放荡些也就罢了,只是白白担搁了十来年的工夫,现在公子重用你,将州牧府这么大的事情都托给你,你如何还如此,岂不是孤负了公子的一片情意?你跟那些大族混在一起有甚么好处,以你的目光还看不出公子对这些大族的态度吗,万一哪一天公子要措置他们,你如何自处?杨家、郭家那些人,哪一个是省油的灯,他们之前不睬你,现在却把你当上宾,还不是因为你遭到正视吗?杨家糊口豪华,贪婪无厌,他们必然会出事的,你离他们远一点,不要越陷越深,到时不能自拔。”
法正心头巨震,大汗淋漓,连连点头,满口应是。
庞统点了点头,表示张松将涪陵产生的事情说了一遍,却没有说他的筹算,而是探听的看着彭羕,彭羕晓得他在考校本身,也不谦善,伸手摸了摸下巴,深思了一下说道:“彭羕有些肤见,大人如不嫌妄陋,无妨一听,或许对大人有所开导。”
庞统见他们说得热烈,话里话外竟流露着这个彭永年是小我才,不由也有些猎奇,便着意探听了一下。法正能够是因为与彭羕气味相投,对彭羕体味颇深,就一五一十的将他的环境说与庞统听。庞统听了,淡淡一笑,心中有了主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