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正接过信扫了一眼,又转手递给庞统,庞统微微一瞥,淡淡的笑了。他将那张宣纸放在案上,手摁上纸上拍了拍,微皱着眉着:“将军,如果刘季玉真的被这竖子劝动了,对我们来讲可不是件功德。汉中对益州固然有地理上的上风,但真要用兵,恐怕不是一年两年能拿得下的。益州这些年很安宁,民口殷富不弱于荆州,并且比起荆州来,他们有很多天时能够操纵。别的不说,剑阁就是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之地,何况我们气力并不占上风,想要强攻益州……”他摇了点头,一副不是难,而是很难的模样。
朴胡无话可说,只得悻悻的退了下来。他悔怨的看了一眼袁约和杜濩,他们俩也感觉明天有些嘴快,好象有些难以结束,悔怨不迭,这喝到嘴里的酒也有些酸了。
张肃摇了点头,苦笑一声:“能有甚么反应,成都人你也晓得的,一贯闲怪了,不如何体贴政事。曹镇南固然取了汉中,可汉中离这儿太远了,对他们来讲没甚么震惊。更何况张公祺是跟刘家有仇,跟他们又没有仇,他们才不体贴这件事呢。”他顿了顿又道:“要说有人体贴这些,也是体贴曹镇南如果来了益州,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好处,其他的……”他摊了摊手,表示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。
“既然如此,让许文休去找找杜伯瑜吧,他们很谈得来的。”张松笑了笑:“我去找张南和(张裕)。”
法正哈哈一笑,举起酒杯一饮而尽,看了一眼朴胡身后的朴敢和杜濩身后阿谁威武的年青人,笑着对朴胡说道:“朴头人,你年近花甲,现在又被天子封了官,成了朝庭大员,应当心对劲足的含颐弄孙了,可惜你早生了几十年,要不凭着你的一身技艺,如果跟着将军大人,将来凭着军功拜将封侯也是举手之劳啊,可惜啊,现在只能在巴山里看风起云涌了,不知朴头人会不会感到有些遗憾啊。”
孙尚香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晃了晃,喜滋滋的应道:“打好了,唠,这不就是吗。”
张松看着张肃的模样,摸着下巴上的几绺髯毛深思了半晌。张家是成都的大族,张肃和那些人的干系一向不错,固然广汉太守做不成了,可这些大族底子不把这个放在心上,对他们来讲,不管是谁来做益州牧,都不能把他们如许的大族置之不睬,以是他们的心态很平和,也很傲慢。
酒宴散了,朴胡三人苦衷重重的回到驿所,三人围坐在灯下,相互不语。朴胡斑白的眉毛抖了半天,长叹一口气道:“二位,看来我们不出点血是不可了,如果再不送些人去,只怕这个小曹将军就要和庞羲联手整治我们了。”
张松呵呵一笑:“兄长这些天有没有听到甚么风声?柳家、杜家、赵家有没有甚么反应?”
法正怔了一下,不解的看了一下曹冲,见曹冲盯着金牛道东的米仓道,他顺着米仓道看了一眼,立即笑了起来:“将军说得对,我不就敌,可使敌就我。”
曹冲哈哈一笑:“天然,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,当然要请。”
曹冲微微点头,冲着冲动的朴胡摆了摆手,举起酒杯笑道:“朴头人放心,如果你们真受了委曲,我必然为你们主持公道,只是这事不是小事,谨慎一些还是应当的,请朴头人包涵。”
曹冲应了一声,接过孙尚香手中的短刀,用手指试了试刀锋,高兴的点点头道:“嗯,这个蒲玄伯有一手,打出来的刀就是不一样,对了,你跟子谦说一声,那二十把刀领返来别急着发下去,我另有效。”
“万一甚么?”朴胡抢断了他的话,有些不快的说道:“你怕我去劫你的寨子,还是怕杜老弟去打你的主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