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倩,这些事今后还是让下人做吧。”
“父亲,我去再热一热吧。”
曹冲恭恭敬敬的坐下,拿出曹操交给他的那只皂囊双手递给荀彧。荀彧接过来放在案上,却没能翻开,他盯着那只皂囊,就象看着一只猛兽,他不消看就晓得这是曹操筹办安定荆州的打算,让他来参谋的。荆州天然是要打的,刘表身为皇家宗室,把握荆州的军政大权,却在荆州做一方霸主,前几年连每年的职贡都不上了,乃至还行天子之礼停止郊祀,气得天子要下旨惩罚他,还是太中大夫孔融感觉不当,这才找别的由头怒斥了他一顿,让他收敛一点。比来又传闻他竟然在前口建起了双阙,他想干甚么?
两人越说越高兴,越说越活络,眼看着内里天气渐渐黑了下来,内里走出去一个家仆,在门口躬身说道:“公子,大人返来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曹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。
“仓舒……仓舒是个天赋,文学很好,书法也妙。”荀恽笑道。
“父亲,你别急。”荀恽拿出下午请曹冲写的书法铺在荀彧的面前,“父亲请看。”
一张淡黄色的茧纸上,写着破胡侯陈汤的名言“犯强汉者虽远必诛”八个字,字体遒劲有力,阳刚气实足却又安稳安舒,坚若盘石。荀彧面前一亮,不由得赞了一声:“好字。”然后有些不信赖的看着荀恽问道:“这真是仓舒写的?”
“汉……字?”荀彧捻着髯毛沉吟了半晌,嘴角挑出一丝笑容。
“令君。”曹冲看着荀彧未老先衰的模样,不由得有些叹惋,这个为父亲的奇迹做出不成消逝的进献的王佐之才,汗青上好象死得很不普通,不过就看他这模样,估计命也长不到哪儿去。
曹冲站在院子里,抬着头看着清冷的月光,一动不动。
荀恽安排好了曹冲,回到荀彧的书房,荀彧正看着面前翻开的皂囊,紧皱着眉头,身边放着一只托盘,托盘里的饭菜还是端来时的模样,荀彧一点也没有吃。
“奉养父亲,是孩儿的本分。”荀恽低下头,轻声说道。
不过,曹公打下了荆州以后呢?他现在是司空,郗虑每天在天子面前劝谏,让天子承诺了曹操想要做丞相的欲望。这丞相也是随便就能做的吗,三公之制自从光武天子肯定以来,就没有丞相这个职位了。董卓倒是做过相国,不过他是莽夫,不晓得短长,以是天下乱了。曹公贤明神武,世不再出,他如何会也想要做丞相,丞相那但是人臣之极,等他安定的荆州返来,如何赏他?莫非跟那些立下了不赏之功的功臣一样,杀了他?以曹公现在的权势,以天子现在的环境,当然不成能。莫非……莫非……
荀彧笑了,他看着面前这个笑得很纯真的少年,一时倒有些摸不清他在想甚么,他是在回绝吗?当然,以曹公现在的权势,他底子不需求通过做郎官来进入宦途。那他是想跟着曹公,等着担当曹公的权势吗?好象也太小了一点,再说,他是庶子,不是嫡宗子,好象也没有他甚么事。固然说曹公成心向要培养他,不过,嫡宗子的担当权是端方,曹公想要破端方,难度实在不小。
曹秋陪着曹冲说了一阵话,拿着东西进里屋去了。荀恽本来有点勉强,不过传闻曹冲看夏侯尚不扎眼,一下子找到了共同话题,两人谈笑风生的讲些朝野的趣事。荀恽是家学渊源,文采很好,曹冲固然对三国汗青不熟,对魏晋的文学艺术倒是熟谙的,只要重视别冒出来后代的人名就好,跟荀恽倒也说得来。
荀彧喝完了浓汤,转过甚看关荀恽想了一会儿:“长倩,你如何看仓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