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琰是正月才从胡地返来的,为些曹操付出了匈奴的左贤王玉壁一双,黄金千两,以是她固然感觉男女授受不亲,但当曹冲提出要请她做先生时,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承诺了,毕竟曹冲现在只要十三岁,还没成年。归正她在大汉朝也没有了家,以是干脆由曹冲安排,住在了司空府,这几个月来,被胡地的风沙吹得干裂的脸颊在环夫人细心的调度下,垂垂规复了些津润,神采也渐渐的红润起来。
三月初三,上巳节。
曹冲用一根红丝带草草的扎了扎头发,踩着木屐就跟着曹彰走出了帐篷,曹操的营帐里笑起一片,有一个朗朗的声音正在大声吟唱着甚么诗赋,不时的有喝采声响起。
“先生,内里正在谈主诗论文,你也一起去吧。”曹冲劈面前正襟端坐的蔡琰说道。
他说着,让人取过一个带着面纱的帽子来递给蔡琰:“先恐怕被人瞥见,就戴上这个吧,司空大人叫了两次了,我们还是快点去吧。”
“哈哈哈,有兄长的珠玉在前,我如何敢班门弄斧,夫子门前说论语,我还是罚酒吧,罚酒,蔡大师在此,你们还是听蔡大师的斑斓文章吧。”曹冲一边将手里的文稿递给蔡琰,一边大笑着,拿起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“对啊,听蔡大师作一首,听蔡大师作一首。”大师一起笑道,就连曹操都跟着笑起来。
不过曹冲让她跟着一起去插手那些男人的宴会,她却很天然的回绝了,她固然是大儒蔡邕的女儿,学问不是那些自发得是的男人可比,可她是个女人,女人不能抛头露面,这但是班大师的女诫里讲得明显白白。再说,她固然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大汉朝,可表情并没有欢娱起来,特别是看到曹冲小弟兄三个在环夫人膝下欢笑的时候,她就会想起那两个胡人儿子。
曹操看完了诗稿,看了一眼中间陈琳的神情,晓得他们必定很猎奇,立即将文稿递陈琳道:“孔璋,你来念给大师听一听,让他们晓得甚么叫巾帼不让须眉。”
曹操一眼就看到了疏松着头,宽袍大袖的曹冲,他笑了笑,这个儿子跟他一样,衣服只求舒畅,脸上只求清爽,总喜好素面朝天,不象子桓、何晏他们几个,脸上擦了太多的粉,身上带了太多的香囊,总让人感觉鼻子痒痒。
漳水旁建起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帐逢,沐浴污垢祭拜祖宗以后,长辈们开端串门,平时可贵一见或者不便利一见的,明天都趁着这个机遇好好的聚一聚,喝喝酒,说说高兴的事情。年经人天然更高兴,少年郎们呼朋唤友,纵马奔驰,年青的女子聚在一起,叽叽喳喳的会商内里那些鲜衣怒马、挟弓持剑的美少年,谁晓得此中哪一个或是本身将来的夫婿呢。
如果他能说好,那蔡琰的诗必然是确切好。
“仓舒,你来迟了,要罚,说吧,是罚诗,还是罚酒?”曹丕走上来拉着曹冲的手笑道。
中间的人看他兴高采烈,眉飞色舞,晓得这必然是一首绝妙好诗,要不然,以曹操的文采,不至于如此失态,要晓得曹操的文采也很有口碑的,客岁他征柳城回军时所作的观沧海,现在已经是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别说邺城的这些人赞叹,就连跟他一向不对于的孔融孔文举都喟然称叹。
屋子里很热烈,曹操穿戴便服,头上只戴了一个缣绢做成的小帽,手里端着酒杯,看着正站在营帐中间,举着一张纸大声吟诵的曹丕,中间坐着陈琳等几个司空府的文学掾,正点头晃脑的咀嚼着曹丕的诗文。只是一帮武将写不得诗,作不得赋,只得聚在一起喝酒,偶尔对文人们翻翻白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