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正在高点,关田氏又拿几张纸条,这就很不正规了,连章都没有,满是手写的白条。
李肆抽了口冷气,总数算下来,他李肆要被官老爷带胥吏们搜刮十六七两银子!这也太离谱了吧,还让不让人活了?
“从小我就最疼二姐,甘愿我遭罪,也不肯二姐刻苦。”
“我赖一品就是条恶狗,不撕得你血肉恍惚,我就不姓赖!哼!”
关凤生一说,李肆冒死压抑住了吼怒的打动,之前被压在心底的那两个字又在翻滚不定,造反……
“四哥儿,为啥要帮着你?不止是念着你父亲,就算你家败光了,我们也得分摊你家的皇粮。”
【4:县官老爷催科,普通不会去找草民,都是压着乡绅。县官和乡绅既合作,又对峙,所谓的官绅勾搭,也不是那么纯真。】
他闲闲地在亭廊里走着,身边跟了个精瘦男人,奉承地直点着头。
将漂渺心机拉,李肆盯住了票据上的小字。
一起无言,关二姐也像是作了好事,不敢和李肆对眼,李肆只摸着她的小脑袋,心中酸涩。回到关家,见到关凤生时,中年男人那矮壮的脸上,欣喜、讶然、惭愧、无法,样的神采都有了。
瘦子不满地嗯了一声,回身盯住了瘦子。
康熙五十年三月十八日”
“李四?阿谁书白痴?被石头砸出了痰气么,竟然敢跟我赖一品作对?”
瘦子低下脑袋,鼻尖快杵到了那瘦子的额头。
“均平银,四两二钱。”
【1:清承明制,正赋里的田赋,也就是地银不高,构成也不庞大。天下均匀下来大抵每亩四分银。庞大的是丁银,处所乘车压榨草民的也主如果这部分,明清赋税鼎新实在就是在这两项之间打来回。】
关田氏不放过一个铜子,里排也就是里长,因为也是十年一轮,排到谁出面帮着官府催粮,谁就是里排。而柜头、书办则是县里下来的差役。
瘦子对着瘦子的背影连声说着不敢,直到背影消逝,脸上才凝回阴狠的神采。
关田氏对这数字看来是滚瓜烂熟,一边念着,一边找出了一张票据,关风生替他完粮,票据天然也在他家里。
而这“均平银”,针对的则是官员和衙门的办公经费。明朝建国,遵循朱元璋朱大**的打算,县衙门的每张纸每支笔,都由县里民户直接供应,总之见不得有一个铜子在这之间流转。可这共产主义级别般的构思很快就被实际粉碎了,演变到现在,又垂垂成了正税之下,杂派之上的“费”。好笑的是,本来一条鞭法里,已经将这部分差役折银归并到了正税里,却又来征一次。
真够笨的,李肆想拍脑袋,这可只是正税。
“四哥儿,县里你家还是上户……”
本来他李肆一家在图甲册上,竟然另有三十多亩水田,家中六口人,成丁五口!他父母还活着,三个早夭的哥哥还都成了丁!早就卖出去的田产,都还留在图甲册上!
“火耗……二两八钱八分……”
低声嘀咕着,就朝院子外走去,不一会儿,在一个小客堂,跟别的一个胖婆子见了面,恰是刘婆子。两人嘀咕了一阵,刘婆子一脸光辉地分开了,瘦子在厅里,神采更加阴沉。
荒唐了。
等等,练勇,这不是团练吗?这会到底是1712还是1812?
李肆真想破口痛骂,一点也没重视他是用后代征税人的思惟在看这事。
李肆烦躁地在屋子里跺着步子,固然还是初春,他却感觉浑身炽热。
“正项银五两四钱
算起来是三成火耗,这县官还不算太贪哈。
公然,接下来关田氏又找出一张票据,不像“纳户执照”那么正式了,可票据下还是有收讫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