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期间的清军动起来不慢,有白花花的银子在呼唤,脚下更是有劲。当李肆带兵到了佛冈后,只等了半天,王文雄就呈现了,算起来日行六七十里地。
周宁浑浑噩噩地被丢进了一辆敞篷马车,跟的几个亲兵挤在一起,他还没有算得明白,到底是身陷迷局了?提标不打灯号,数百里急奔而来,李肆却打起镇标和练勇的灯号,截击提标,这是个事?
高台四周,旗号招展,“英德县练勇,吴”和“韶镇中营,周”的字号清楚非常。周是周宁,吴就是吴崖,英德现在是李肆的地盘,给吴崖安个练总的名号不过是举手之劳。
李卫赞叹道,虽说对方只要千人,可王文雄却一下压上了大半兵力,还用上了马队,当真是以虎搏兔,不肯冒险。
能让王文雄倾巢而出,不但是靠了胤禛的亲笔手札,李卫“晓以短长”更加关头。
目睹三个营两千四五百人压了上去,王文雄再叮咛了一声,六七百马队从阵后奔绕而去。
“德升真是神机奇谋,竟然能探知贼匪的动静,在此邀击……”
三百步,两百步,目睹要近了一百步,李肆挥手,八门火炮再度轰鸣,可这一次不再是单发的炮弹。用铁丝笼子装起来的八发霰弹脱膛而出,在飞出四五十步后,已是半熔的铁丝框子终究被挣裂,一百六十发鸽子蛋大小的大号铅子**而出,在百步外的人潮前炸出了一道血肉海潮。
李卫再加了砝码,说目标就是李肆在英德的故乡,三江票行总部里堆着百万两银子,固然不能尽拿,但在搜报清单上少写几万两,这事简朴,乃至四阿哥都会帮着讳饰。
“过佛冈的时候,传闻揭阳有贼匪闹了起来,大抵是在巡查吧。”
周宁舌头都打结了。
八门炮的第一轮轰击,三个营的清兵愣是懵住了,压根没反应,直到第二轮炮弹在麋集人群中溅起挟带泥土的血肉残肢,这才回过神来,纷繁避散而开。
韶州镇标中营游击周宁也在用望远镜察看,语气还非常遗憾。
“我不是造反,我是在杀贼。”
李肆目视远处,淡淡说着。
冲上去,只要那几门炮罢了,冲上去了,他们那千把人就再难挡住。被这个设法牵起了一丝血性,八门炮固然在人潮中炸起道道烟柱,可三个营的狼藉人潮还是朝前耸动了。未几时,这三个营就冲过了半里。
三江票行本部银库在英德浛洸,打仗过三江票行的人都。听到有这功德,王文雄两眼顿时就绿了,告急调集提标五营,筹办了一天,第三天解缆,星夜直奔英德。为了保密,天然不能走飞来峡从清远北上,而是直接从佛冈到瓮江口,由县城向西而行,到当时李肆即使有所发觉,也再来不及筹办。
“等等……连令旗都是官兵套路,那是惠州兵提标人马莫曲解了,德升?李德升?”
几近大多数人都判定出了这发炮弹的落点,但在那以后,就是老天的奥妙。那炮弹在地上擦出了一个诡异角度,第一跳蹭掉了一个兵丁的一半脑袋,接着掠过斜下的一串人,变成了横向的弹跳,看似不大的炮弹,却像是有一名隐身的无常挥动着,折裂臂腿,撞塌胸腔。
“英德练勇……那是李肆的兵是反贼”
他叫了几句,李肆却没反应。火线远处,几辆之前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里,正有推下来,周宁一看,差点叫了起来,炮大炮
念叨着标兵报上来的灯号,李卫一拍大腿,终究觉悟。
当然不会是豆腐渣,王文雄已经压到了三个营的火线,旗语号角连连,催促着他们急攻而上。
“左营右营,按制击侧,后营前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