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萧胜还打着小算盘,只想让这帮人吓住荷兰人,便于他发挥战列线之法,却没想到,这帮家伙满心挂着银子,凶悍非常,见着机遇就上。被精华水兵轰得半残的荷兰舰队有如一群落水狗,他们岂有不打的事理?
科罗尔的号令旗在旗舰主桅上升起,八艘荷兰战船转舵,朝东面扑去。
再说到火炮的射击精度,精华水兵操船多靠外援,可炮兵倒是磨炼出来的,再加上炮座有调剂装配,精度更是强于荷兰战舰。
“左二开炮”
这也是荷兰人的共鸣,赶上这类火海战术,三十六计,走为上计
“练习是练习,实战是实战,能打中两发就不了。”
船体褴褛不堪,火炮毁了一半,前桅还被打断,帆缆手逃亡地把持着船帆,想靠剩下两桅的船帆兜住更多风,好让船能再跑得快点,可飞马号再难飞起来。科罗尔眼瞳失焦,嘴里喃喃自语着。
近到六七百码,目睹对方还没调头对冲的迹象,科罗尔船长对精华水兵的鄙夷之心也升到了最高处。
萧胜怒骂了一句,暗自肉痛那二十万两银子。李肆给他多划了二十万两水兵预算,他全用在了这一战上。招募官方海员和船只,要他们在大青头之类的大船上栽满火油,任务就是贴到荷兰人的战船上,然后引火烧船。每艘大青头上不过一二十人,到时靠大青头尾巴上挂着的舢板脱身。
古雷海战,科罗尔所率荷兰舰队,五艘被焚,一艘被俘,荷兰海员死四百多人,被俘二百多人。飞马号带着另一艘战船,靠着高超驾驶技艺,转帆航向东南,在乱军中夺路而逃,幸运退到了澎湖。修船返航不提,等回到巴达维亚,已是年中六月,死里逃生的科罗尔和文斯壮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陈述里,就几次说着一句话。
金银鲨号固然也只要十六门炮,却都是二十斤大炮,换算成欧洲人舰炮,射程和能力已赛过十八世纪中晚期的二十四磅舰炮。跟三十二磅乃至更大的舰炮虽没法比拟,可那是战列舰级别的火炮,在他这艘不敷千吨的划子上,搭着十六门如许的大炮,已强过科罗尔的旗舰“飞马”号。
科罗尔本就是荷兰水兵军官出身,惯常战术恰是切到对方船尾,以舷侧火炮轰击,船尾但是任何战船的关键,只要火炮能力充足,炮弹能从炮尾贯穿全部船身,直到船头,几炮就能让对方瘫痪。
“转向转向进犯叛军的软帆战船”
“这里真是东印度吗?我感觉置身欧罗巴海面,正跟法兰西乃至不列颠的战舰对阵呢?”
火手从炮尾伸入铁钩,刺破药包,再转动燧发机,跟火门紧紧相接,二十来秒,这门火炮就又完成了开炮筹办。
金鲨号上的萧胜一颗心完整放了下来,战局已经明朗,之前的安插根基见效。
“草那帮贪财的家伙”
又一股炮弹倾泻而出,目标却不是飞马号,而是飞马号火线的一艘荷兰战舰。此时飞马号已转舵南行,正从船舷里喷出道道白烟,荷兰人也正开炮应战。
咚咚炮声轰鸣,精华水兵船队最前线的两艘大船开炮,连不太懂海战详细战术的文斯壮都笑了,这么远,打谁啊?
“就位――”
转动炮座上一处摇柄,齿轮铿锵声里,火炮炮口朝左微偏,再动摇另一处手柄,炮口微微向下,咔嗒一声,该是降到某处牢固角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