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上官教员的弟子黄慎?也到了广东,还成了武人?”
在坐翰林郎都怒意上涌,精华是重武,但文官还式微到被武人随口呵叱的境地吧。
一席都是翰林,陪席的女人也都不是普通胭脂,竟然也能接着话茬调蜜。
“《越秀时报》特号无国哪有民,国为民之纲雷震子号令大师报效国度,有钱出钱,有力着力”
“唉唉……是哪军哪营的?连我等这一身都不认得了?”
翰林们心有所感,这番士民工商兵心机都鼓荡起来的景象,在书上真没读到过,以他们那点粗浅经历,更是没亲目睹到。
“天王既然说,这是大师的国,那也有我一分子,我们动不了刀枪,可动起笔头来,也比那些武人管用”
郑燮欣然,同时胸腔中也涌起一股热烫。
郑燮也有了恼意,径直请那黄慎放马。
“既是士子,就该文武双全披甲能杀敌,上马成诗文整天风花雪月,埋首胭脂堆里,像个男人么?”
黄慎嗤笑道,郑燮额头出汗,来的,当然是刀枪杀没的,然后砍头砍出来的。
“可瞧你们身为翰林,都还是一派声色犬马的模样,真让我等武人感觉这一腔热血洒得不值,更加天王宠遇尔等不值”
“郑编修风云一荡,我们这满席的女儿家,心口都在半空晃着呢,就指着哪位翰林郎来顶稳咯。”
黄慎掷地有声,郑燮这时候脑筋终究规复清灵。
“就是就是,别跟这粗人普通见地”
他这话非常讽刺,我们是来寻欢作乐的,你不也是么,凭还能指责我们?
郑燮在真州时,曾经跟游历江南的名画师上官周学过画,而这黄慎是上官周的弟子,两人见过面,那是七八年前的旧事了。
郑燮喝得脸上潮红,竭力自矜着。入仕精华虽非他所愿,可受着翰林院一帮文友的嘱目,也垂垂惯了这环境。心防放开,少年风骚的心性先涌了出来。一面忙着翰林院的文事,一面研讨画技,得空就跟一帮翰林来这新立的红街寻欢,竟也乐在此中。
“霸王是不敢卷的,卷卷娘子们的气度倒还使得……”
交战四方,挥斥方遒,天下事李天王那等人物的画布,就放心受着运气的拨弄,在这桃源寻着的芳菲吧。
正欢笑间,一声沉喝在门口响起。世人一愣,转头看去,正见一群穿戴深红对襟长衫的男人走过。长衫只及小腿,暴露厚重马靴,披着半袖罩衣,头戴软翅纱帽,一柄仪剑挂在腰侧,显得份外精力,竟是精华军将。而开口之人年约三十,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瞪眼世人。
同僚号召着,郑燮重重点头。
“文武分途,那里来上官下官”
“《正气》没骂人了可还是出色本期说的是同仇敌忾,卫我中原读书人就算不能上阵杀敌,也要向大师宣讲中原正气,还专门附了文丞相的正气歌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