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你?还得给陈典史塞银子,好跟他预订监狱的空位……”
咚咚两声,两个本来浑厚诚恳的法警也被气得一世佛出窍,抽出腰间木棍就挥上李方膺的脑袋上,顿时将他砸得二世佛升天。
李方膺完整燃了,他决定豁出去,要处理这困局,就只要一条路。
李方膺正要顺势急进,世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蓦地退潮,转到了门口另一个身影上,李方膺一口气没出顺,憋得咳嗽不断。
接着盘金铃那敞亮眼瞳一闪,认出了李方膺,点头道李方膺,你父亲病重,已送往叶神医处诊治。为何你来英慈院,不先去看你父,却在这里呆着?”
“我……我李方膺卫道之心,上天可表”
“没想到已是转了情意,可之前对着妾身却言之凿凿,那竟都是谎话,脸孔,妾身就觉再丢脸破……”
“边画师,就将我们这血腥之状好好画下昔日王安石变法,一张流民图让他留下千古骂名,本日李天王毁儒,就留下这张士子蒙难图,好叫先人永久不忘我等士子戍卫道统的决计”
边寿民提起新会读书人,就如一股北风,吹却了他们心头那股喷着泡沫的热血。不管李肆到底是不是至心宠遇他们,起码精华治下的民气,都会感觉他们已受优容,而他们这般跳腾,倒显出在理取闹的作派。
边寿民立马就溜了,走的时还向盘金铃拱手低唤着盘主祭。
到了英慈院劈面叶天士开的外科医堂,李方膺却被父亲骂了出来,他父亲一颗赤忱留在了大清,戍卫道统之心更坚,听闻就是这场“抑儒”风波的钩子,自是不肯再见一面。
盘金铃放缓了语气,这话倒是再较着不过地刺他们了,可他们却都无言以对。
那边画师已经扫视拆档中景象,点头慨叹,世人都觉得他也被这惨状传染,却不料他开口道这怕是画不出惨状……”
“你丢出一篇软绵有力的谏书,以后半月都不见踪迹,怕是在坐看风云起吧。”
“别说骂李天王,就算骂随便哪个路人,你也该当这一顿”
“李天王要士农工商一体视之,这是要绝道统,他不诛人,却要诛民气这般阴狠,远胜鞭挞戋戋肉身这惨状,也并非在血迹上”
李方膺动静闭塞,没来得及参与“广州糊墙案”,事发后,他感觉不能再这般沉寂,深思着该如何重返民气疆场,最厥后了英慈院,想借慰劳之机,播传开他“白衣隐士”的名号,纠合起志同道合之士,组文社出报纸。为此他写了报告稿,还专门演练过几遍。
“我是李方膺,我是白衣隐士,我就是骂那李肆了,我是至心骂的,且来拿我且来拿我”
“诸位所请,边某无能为力,告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