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那句“失寸土者斩”的谕令不是儿戏,这两人就得背负天心阁失守的罪恶。靖逆将军鄂伦岱也被降了三极,戴罪建功,跟缒入城中的湖南巡抚叶九思一同,正红着眼地要光复天心阁。
噗噗噗……
可现在他不得不带着这帮营友,顶着藤牌,挥着腰刀,朝天心阁上冲。别说他,城守营的千总都身先士卒冲在前面。湖南提督何腾林、长沙知府沈敬的头颅正高高挂在巡抚衙门,也就是现在的靖逆将军行辕门前。
奎塘河西岸,勇略将军诺尔布旗下,外务府正黄旗包衣满洲佐领八格疯魔般地呼号着,在他身后,大群身着凉绸短褂的兵丁自浮桥冲上河岸,朝远处的猩红身影冲去。
自家媳妇和小子该就在远处看着吧,他机器地跟着人潮冲上通向天心阁的门路,心中还翻滚着邪念。火线轰的一声巨响,再听到城守营千总那拉长得变了调的尖嗓门在呼号,昂首看去,正见到千总跟着几个兵丁,身躯如断线鹞子普通飘飞而下。
“这么多铁线网子,我的天爷”
虎贲军夺占巴浑岱本来的城东大营后,巴浑岱不知是遭了康熙怒斥还是如何,摆出一副不光复大营毫不罢休的架式,让陕甘绿营聚起数千换了燧发枪的火枪手,架起上百小炮,隔着一百多步跟虎贲军对射。
喝彩声突然冲天而起,疆场侧面灰尘卷扬,空中也震惊如雷,那是江西绿营的马队过了河。
八格仆倒在地,认识却还复苏非常,就听得惨呼不竭,人体扑地声连连。不过半晌,他这个佐领就死伤殆尽,幸运活着的人一边开枪开炮,一边连哭带笑,都像是得了失心疯普通。
即便孟奎将一半的军属十二斤炮和统统飞天炮都援助给张应,那帮清军还是占着几处高坡,枪炮不断,被打得横尸累累,还是死战不退。隐见火线还旗号招展,人马来往不定,明显另有后着。
红衣兵都懒得开枪,正面侧面几枝刺刀同时捅进他的身材。认识消逝的那一刻,他长出了一口气,摆脱了,这该死的世道,他摆脱了。
他是长沙城守营的浅显一兵,上有老下有小,常日带着一帮营友压榨城中游手,还打发游手替本身站岗侯点,日子虽不敢跟富朱紫家比,却自有一番滋味。
“鞑子兵明天是吃了甚么药了,如何转了性子?我都觉得他们军中也建了天刑社和圣武会。”
数千兵丁涌上河岸,分作几个大箭头,朝一里外摆成几个宽而浅的红衣大阵撞去。咚咚的打桩声始终没有停过,巨大的铁弹如锋利斩刀,一刀刀切割着登陆的人群,像是剁着肥美的肉馅,每一刀都溅开无数血汁,还带起片片零散碎肉。
目睹一大股烟尘自浏阳河西岸囊括而来,张应更是汗如雨下。
长沙城东北面,张应满脸是汗,既是被骄阳晒的,也是严峻。虎贲军前营劈面枪声更加麋集,同时也更稠浊。
是 由】.
“上面不是血水就是碎肉,哪有那工夫清算,我们火线另有好几千道这东西呢。哟,鞑子还真冒死了,连大将军炮都推过了岸。速报统制,请军属炮翼援助。”
两千多马队沿浏阳河西岸朝南急袭,领军的西安副都统额鲁扯着雄浑嗓门呼号道,得来如雷呼应。
马队如大水,即便有炮弹不竭轰来,头顶身边还不时有着花弹炸开,可京旗前锋营将士已是两眼血红,西安旗营也是久经战阵之人,两方坐骑都是西北战马,对着炮火也不算敏感,马队打击之势涓滴未减。
鹰扬军在长沙城南,卖力主攻长沙城,虎贲军进到长沙城东,却遭到长沙城、北面巴浑岱和东面诺尔布三面夹攻。如此倒霉阵势,虎贲军却悍然不退,引得巴浑岱和诺尔布出兵围攻。现在左营右营合力抵挡诺尔布,前营伶仃对阵巴浑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