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九秀惊得灵魂皆散,也从速冲下楼去,策马急追,可李肆去得急,一时哪能赶上?
陶富如野兽普通嚎叫出声,冲向他老婆的尸身,四周兵丁涌想摁住他,却被他抢过一柄刀,接着刀锋挥洒着血光,身中十数刀的陶富也倒在了血泊中。
问遍了人,都没答案,就连在这里卖力安保的司卫都找不到李肆。安九秀在青浦货站主楼李肆的那间办公室里,展转反侧了一夜。
马鹞子给陶富和王思莲松了绑,既然陶富合作,就给点长处,四阿哥,慈悲为怀嘛。
李卫出声警告,马鹞子怏怏不乐地将手从王思莲身上挪开。这年过三十,他本没兴趣,可之前在青浦货站和南海县典史署兜了一圈,只觉被吓着了,然后在百花楼又死了九个部下,心中的羞恼再难按捺,若不是有李卫这话,他真要提枪上马,在这身上补回面子。
马鹞子愤怒地叫着,前面几人从背上布囊里摸出了几具短弩,弓弦嘣嘣弹动,两个司卫踉跄后退,然后被涌上来的人群淹没。
见那小小人儿的躯体在墙上撞出一抹血痕,王思莲嘶声哀呼,被冲上来的兵丁摁倒在地。
马鹞子感觉不对劲,命令将两人再绑上手脚,靠近王思莲的一个兵丁俄然捂档闷哼,呛的一声,他的腰刀被王思莲抢拔而出。
刀锋斜斩而下,劈面劈入侍女的脸颊,那估计也就关蒄般年纪的丫头立时就没了声气。常赉用力太猛,这刀嵌入骨里,第一下还没拔动,带着柔弱的躯体晃了几晃,他愤怒地骂了声“倒霉”,一脚踹在尸身上,才将刀挣了出来。
安家宅院里,一个大瘦子也在拨着佛珠,油光水滑的脑门正泌着大颗汗珠。
接着是陶富的呼喊,他听得枪响,从速冲了上来,然后就被面前这一幕惊得吼怒出声,轰轰两声巨响,他的月雷铳发话,两个兵丁胸腔陷落,倒撞而出。接着陶富拔出腰刀,形若癫狂地扑了上来。
“上天怜恤我们,才降下四哥儿救难,你就为护我,为护你这点幸运,出售了四哥儿”
“我也不能再跟你这猪狗不如之人同活,陶富,你被我休了”
再想到另有几个女儿,安金枝的一颗心才终究安定下来。
马鹞子冷嘲笑着,在她刀下的王思莲用力摇开端来,陶富的目光开端闪动。
“王百花?你的事犯了,跟我们走一趟”
战役很快结束,陶富则跪在了地上,任由被紧紧捆绑,马鹞子的刀就搁在王思莲的脖子上。趁着一片混乱,马鹞子等人将王陶二人押入了马车,同时带走了人的尸身。
当胤禛见了现场时,只觉一股冰冷恶寒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以后的景象有些奇特,王陶二人并没如平常遭难伉俪那样,径直相拥求慰,见陶富满眼哀苦地王思莲摇着头,仿佛在辩白,而王思莲则是眼眸如刀,就在陶富身上刻着,仿佛要挖出他的心来看看普通。
有那么一刻,她还真想这么干了,因为她看到,几骑人马靠近了李肆,嘀咕一阵后,李肆拨转船埠,带队直奔东面。
王思莲该是哀莫之心大于死,神采安静,言语淡然。
凌晨,安九秀终究见到了李肆带着一行人从青浦船埠,几近快崩溃的她,恨不得将玻璃窗砸碎,径直从这六七丈高处跳下。
“从速安插毫不成走脱了他”
胤禛磨着牙,一副恨不得将他们吃了的怒样。
“别动了,王爷可不喜此类肮脏。”
“其间事了,你们每人都得念上三天往生咒,我更要斋戒沐浴,诵经悔过”
接着就不是鞠问,而是威胁,陶富还紧咬着牙关,可眼睛顿时瞪圆了,马鹞子的刀尖在王思莲的背上拉开了一条大口儿,痛得她浑身都在抽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