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题目,那少年不好答复,就挠头傻笑,心说不提这个,乃至都不提你的操行和声望,就只论你和总司的干系,也没人敢不听你的话……
他冲到凉台上,有那么一刹时,都想着直接从这两三丈高的楼上一跃而下了。
李肆调集之前那北江船行的七户船首,威胁说如果不共同业动,能挣得了这趟船钱,今后就别想再在北江过日子。接着又让他们不必担忧,不但船费照付,还没人找他们秋后算账,因而北江船行的船东就乖乖地共同了李肆的行动。
“陈掌柜,你倒是见机得快,哼哼,今后我们两家,最好再不相见”
“春晖堂那陈通泰也过分度了点,直接拿着总戎你的船去拦江,如果制台宪台遭罪下台还好说,他们要挺过了这一关,总戎你可就有**烦了。”
“三娘到底在鼓捣?”
白道隆哼了一声,强自辩白道我最多不过是个失策罢了……”
“我的人呢?春晖堂的人呢都睡死了么”
那少年还在皱眉,显是有些不认同这“徒弟”的策画。
终究有一群伴当冲到了船埠上,一身汗都湿透了,该是找了他一大圈。
“连江口那,必定出了事,我们放在承平桥的三万石米,估计也被人盗了。”
他看向南面,心口如被万斤铅陀沉沉压住。
本来泊满江岸的米船,竟然没了大半剩下都在起碇摇橹,升帆南行。
“渔妇”回望那少年。
“不呢,总司你也交代了罗堂远和几个小子跟着她,应当不会出事。”
“总司,前面有韶州镇标的快船追了上来”
“渔妇”低声问着。
“这些猪脑筋我们春晖堂又不是善人傻子,干吗要跟作对?再说连江口那另有我们的人拦着……”
到了江岸船埠,正见一个熟谙的湖南米商掌柜在脸红脖子粗地呼喊着船工从速行船,陈通泰直恨不得拔刀将这家伙劈成两半。大师不都说好了的吗?起码还得等上半个月才气出米,现在这风景,但是在明目张胆地拆他的台子,拆他的台子就是拆他店主的台子,拆他店主背后那大东主的台子,好大的胆量
严三娘命令,身后少年一挥手,几个一身乞丐打扮的少年就出了船舱,仓促追着那陈通泰而去。
策画着每年能坐收的银子数量,周宁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嘴角。
“这是……这到底是回事?”
“徒弟,这事总司……真的?”
“那么……脱手吧”
“李小子他敢不赔补,就给他都雅不过……”
伴当的话漂渺如在天外,可陈通泰是须买卖人了,说到数字,心神很快就拖了。他明白了,他这春晖堂的米船先动了,其他商号掌柜们还觉得是他暗自先去出米,再不跟着走,等米价按了下来,他们可就要亏蚀,以是都急惶惑地赶船南下。
陈通泰话说到这,嘎但是止,本就是一额头的细汗,这会更变成了豆大的汗珠。
“渔妇”恨声道。
周宁也恨声应了一句,接着就转了口风。
压住在胸口翻滚的滚滚热流,陈通泰一挥袖子,指头连点,号召起来跟我去找白道隆,你们谁再去一趟韶州府衙,报盗谁那么大胆量,我已经有了几分策画,现在还没完再行快船追那些商号的掌柜,跟他们说,这是有人在作怪,千万不要中了奸贼的毒计”
陈通泰魂飞魄散,袍褂都没套齐备就冲下楼去,直奔江边。
得了旁人的包管,李肆也更放心了。估摸着是不会出事的,她在昨晚的行动中大展技艺,不管是清算守船的保护,还是礼服看管船工的兵丁,都是以她为斥候。如许的武功妙手,用在了刀刃上,偷袭这类事轻松得如切黄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