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事不好。秦宓暗叫一笑,拖着沉重如铅的双腿,向曹操的将台奔去。
“扬汤止沸,不如釜底抽薪。孙伯符,你赢了。”
朱桓、纪灵的部下感遭到蜀军防地的减弱,立即抓住机遇,抓紧了打击。突进最快的已经达到蜀军的最后一道防地,只是因为蜀军冒死反击,这才没有最后崩溃。
曹操坐在一旁,被一道道饱含痛恨的目光一遍遍的扫射,只感觉浑身发冷,体无完肤。
娄圭大笑,笑声中充满称心。在江陵苦熬多年,他终究比及了这个机遇。
秦宓长出一口气,软软的坐在地上。他是真的累惨了,一句话都不想说。他拿起吴军送他的水壶,将壶里最后一口糖水倒进嘴里,却没有立即咽下,而是含在嘴里,渐渐地品着,表情说不出的轻松。
吴军将士的平常配给中竟然有糖?
曹操老脸微红,瞅了一眼神情纠结的曹昂,心中不免失落。他暗自叹了一口气,欠身道:“操不自量力,与陛下为敌,罪在不赦,咎由自取,怨不得人。只是妻儿蒙陛下照顾甚周,感激不尽。”
郭嘉、沮授坐在一旁,谈笑风生。固然疆场还充公拾结束,战果另有待汇总,大战却已经结束,天下承平可期,终究能够歇息一阵了。
“孟德,早知本日,何必当初。当年如果直接降了,哪会走到这步地步。”
泪水恍惚了双眼,秦宓更加悔恨曹操。明知败局已定,却为了本身的一丝脸面,勾引着无数益州好男儿前仆后继,死于非命,的确是罪大恶极。
(第六卷完)
传令兵动摇战旗,鼓手敲响战鼓,收回停止交兵,当场投降的号令。
更要命的是,不晓得吴军是不是收到了号令,进犯更加狠恶,战鼓声一阵接着一阵,在山谷间来回振荡,像潮流般打击着秦宓的耳膜,让他的心脏跳得更快,跳得更猛,几近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在举起白旗之前,曹洪号令烽火台收回动静,通报曹操,白帝城失守。
这时,帐外响起清脆的铜锣声,有人大声报更。
他脱去了头盔,斑白的头发有些狼藉,在灯光的晖映下,看起来非常刺目。但他的神情却很安静,看不出太多的懊丧,傲视之间,不失雄豪。许褚、典韦站在他的身后,不像是押送他,倒像是庇护他。
颠末方才结束战役的疆场时,秦宓放慢了脚步,谨慎的避开路上的尸身。看着那些穿戴蜀礼服饰,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将士,贰心如刀铰。
见郭嘉受挫,孙策摆摆手。“南阳一别,至今十三年不足,曹公虽再败,神采还是,可喜可贺。”孙策用心将“再败”二字说得重些,笑盈盈地看着曹操。“只是错过了后代生长,未免可惜。幸亏接下来有的是时候,大可一一赔偿,就算想和郭公则、何伯求等老友盘桓,也是没题目的。”
他们对曹操恨之入骨。为了支撑曹操,他们支出了惨痛的代价,现在曹操为座上宾,他们为阶下囚,乃至不晓得能不能活下去。
——
打击椿树岭的不但有朱桓、纪灵、娄圭,另有许褚、典韦。
他只能沉默不语。这些都是益州年青一辈的精英,他不能毁了他们。
典韦没说话,只是摆摆手,表示将士们让开一条通道,由秦宓通过。
门外脚步声响起,曹操推帐而入,在帐门口站定,环顾四周。
仅仅半夜时候,徐晃、关羽就处理了瞿塘峡的蜀军,麋芳、吕范、张燕随即伐鼓而进,通过瞿塘峡,包抄了白帝城。
不晓得是喝了糖水,还是心机感化,秦宓跑得更快,一口气冲到椿树岭上,这才停下来,双手撑着膝盖,大口大口的喘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