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声如泣如诉,何非白半阂着双眼,部下时而轻缓时而短促的拨动着那细细的丝线。殿外不知何时竟淅淅沥沥的开端下起了细雨,琴声迷蒙的传了出去,又融进了那雨水当中。忽听那乐声正到彭湃之时,“铛”的一声激得那操琴之人猛地停下了拨弦的行动。倒是到了膳时,那钟楼提示各房中人用膳的钟鼓之声。
“是么,那丫头也算没有孤负我的希冀了。铃桐你明天别在我身边候着了,去帮客掌柜吧。”
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候不足,那空无一物的陈旧茶壶中俄然涌出一种半透明的水汽。水汽向着翎羽劈面的软垫上飘去,最后构成了一小我形的模样。
“当今戍国国力强大,可戍国国君平却荒淫无道,残害生灵,我此番不过是来助你回母国,让你有机遇回转那瑞国将会被灭的颓势。”
软垫之上半透明的人梳着发髻,头发一丝不苟的完整盘起,身上灰色白边的长衫让他看起来非常儒雅。
“夫子,因奴婢另有一事想问,不知夫子可否满足我这小小宫女的猎奇心?”
少女如此说着,手指一勾,男人手腕脚踝间的铁铐竟“铮――”的回声而断。
“女人这莫不是在嘲笑鄙人学问陋劣。戍国自古崇黑,唯王族血脉可穿黑,而能在衣裳之上再绘上此等绣案的,除了戍王,便只要公主公子们能穿得此等华服。汝若不是公主,莫非还能是那戍王不成!”
“吾何非白乃是瑞国所出,所谓学问端赖吾之母国所赐,吾安会帮他国去灭自之母国!”
“何夫子的琴艺当真不凡。”
草草读了两行字,男人叹了口气,又将手收回放在了琴弦之上。
何非白仿佛没有明白这宫女的意义,抬起视线,神采奇特的撇了这少女一眼,道:“吾虽生为瑞国之人,却已是这戍国的‘东西’,吾便是不肯相帮亦不得不帮。”
“这忘忧公然只要出自你血叶之手,才气酿造的如此甜美。”
“助我?”男人抬手看着被桎梏拷住了十几日而显得格外惨白的手腕,他惨笑一声,“莫非汝觉得如许吾便能讨回瑞国,助吾国君夺得天下大权么?”
他不言,一个身着黑袍的少女端着好些书卷已然踏进了宫殿当中。少女看起来尚在十七八岁的妙龄,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无端感觉老成。
她口中说着,已经为对方满上了一小碟。
翎羽微浅笑了起来。
“夫子若执意把我当作公主,我也偶然再去回嘴,不过夫子,我本日来,是来帮你的。”
“夫子你真是会挑光阴,常常醒过来都恰好是这忘忧变成出土的日子。”
坐在劈面的人听得她的话,呼吸一滞,是了是了,现在早就是姬姓的天下,瑞国也好,戍国也罢,都早已是千百年前的事了……
少女摇了点头,又是笑,声音像铜铃般清脆的响起。
“何夫子乃是瑞国乃至当今天下最为聪明的智者之一,如何担不得这一声夫子之称。”
“汝为何未走。”
男人展开眼睛,却见那方才端着书柬而来的少女仍候在本身的身边,仿佛一向在等着本身。
“非也,非也。我替你断了这桎梏可不是让你逃的,而是要让你去戍王平面前去陈情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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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头长发未梳,男人看起来有些蕉萃,手脚之上均铐着那玄铁打造的锁链,所幸那铁链长度恰好,并不影响男人做些平常的事情。
不知是否是从那茶壶中飘出来的淡香,暖和的味道满盈在氛围里,让人身心愉悦。
“何夫子,你现在留在这戍国,那么奴婢想问,若他日大王需你的才干去攻略他国,你可会同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