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见一轮明月当空,恰好映在那观星台上,巧似落坐在台顶的普通,四周星云密布,众星拱月,繁华灿烂之状不成尽语,照得那青石台阶也都似玉砌的一样。鱼儿望着那台顶,痴痴的说:“我若立在那顶上,岂不是月中仙女普通。”还没等世人答话,就一起欢跑到台下,俯着身子向上攀去,曲儿见状仓猝喊:“鱼儿伤害,快下来!”她乘着酒兴却不转头,也不止步,使着那柔滑的劲儿尽管向上踱。世人望那狭长危峻的青阶,一个个愁眉轻锁,神采严峻,立得端端的,不敢动也不作声,只能模糊傲视着鱼儿那身影。希儿胆量小,左手握着长笛,右手紧紧挽住了髻云的胳膊,偎在那儿头也不抬一个。
曲儿坐在亭中,往校场方向望去,瞥见公然人群攒动,火把透明,转头说:“爹爹说过,这校场人马是为我们看家护院的,且又大多跟随他出世入死,切不成怠慢,我看这酒就尽着他们先用吧。”鱼儿听此已耐不住了性子,暴躁起来,对小青衣说道:“我不管甚么马不马将军,庆不庆功,多好的月色,我就不信偌大的黄府里没有酒吃,你快去,把海总管找来,就说蜜斯号召。”小青衣晓得鱼儿脾气,见鱼儿吼他,神情略显严峻,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,唯唯诺诺道:“但是,但是刚才,我返来的路上看到两个噗头抬了一坛酒从廊房旁颠末,就被我叫住了…”正说着,只见两个黑衣噗头抬了酒缓缓而来,鱼儿也不听小青衣再说,满面愁云说散就散,带笑快步迎上去问:“甚么酒?”一个噗头答道:“仅剩了一坛糟子,小的给您开封吧。”说着世人围上前来,但见噗头撕下封条,擎开酒塞,一股浓烈的酒香滚涌而出,霏霏馥馥,沁人肌骨,世人围着酒坛你一言我一语,凑着争着闻那香气,两噗头互使个眼色悄声退下。
天野苍苍,白露茫茫。
鱼儿叮咛给曲儿先斟满一杯,本身一杯,内里会吃酒的一人一杯,不会的凑着一杯分着吃,七八人围坐桌旁,花香夹着酒气,喜眉伴着笑语,实在热烈了一回。酒过三巡,曲儿脸颊微红已很有些醉意,鱼儿却兴趣愈浓,她满饮一杯,对一个青衣说道:“希儿,将明天那首曲子演来一遍。”希儿点头答允,抽出身后长笛,凝神回想了半晌,缓缓地吹起了一首《西山夜雪》,鱼儿信步亭外,立在这月光之下,花毯之间,与曲儿相视一笑,说道:“姐姐,你不是急着要看我的新舞吗,鱼儿这就献上。”说着就款款的伸展开那窈窕的身材,绰约的风情,伴着笛声轻身起舞。正待世人看得入戏,她却一个飞身立在当下,尽管痴痴地望那观星台,青衣们只当是鱼儿健忘了,就要谈笑,鱼儿忽回身对内喊:“姐姐快看!”世人听声倒吃了一惊,见状都吃紧的扶桌而起,簇拥着曲儿步出亭外。
青衣队内里面相觑,相互推问,一个娇俏的青衣站出来回鱼儿:“刚才是我去找海总管要酒的,说来也怪,他说今晚校场那边要为马将军庆功,酒都搬去了,仿佛说今晨有人在偷校场兵器,被安将军一箭射中,拿住了贼人,今晚当要摆宴庆功。”
这接云亭筑于园东假山之上,四周层峦叠翠,林荫富强,到处名花异卉,怪石奇峰,小桥流水环泗,花香阵阵扑鼻。亭西筑有一台,名曰观星台,其高十丈,扩九尺,立于台上可上窥星宇,下瞰沣水,远眺城池,近观山峦,台上置一口青铜蟠云大锅,内里灌满火油,以备烽火预警之用。鱼儿掌灯引着曲儿一起委宛攀行,打趣谈笑,不时来到亭下,只见亭上的紫绸纱幔随风飘摆,树上的花瓣洋洋洒洒散落了一地,月光晖映之下真仿佛瑶池,两人正看得入痴,另一队青衣缓缓赶来,将果子、茶具、酒具、香炉等一应物什摆放划一。鱼儿搀着曲儿坐下,看看桌上的酒具便问:“只要壶儿,酒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