髻云道:“是谁派你来的?”
只见那老青甲满脸轻视,大笑一声道:“我说…”话未说完,黑衣早已拔刀出鞘,一瞬手起刀落,老青甲人头已落在地上。
黑衣传闻不肯应对,冲她将手一摆,就要往前,髻云倒是部下快些,急将那缰绳夺住,作个憨笑又与那银子塞去。
一日夜里,恰是人困马乏之际,又忽降起一阵大雨,豆大般雨珠打得车架砰砰作响。
髻云见是个汉人模样,急问了句:“彻夜为何还不驻扎?”
黑衣回道:“我的女人。”老青甲笑道:“也好说,把你的女人送给我,我放你条活路,如何?”
忽一黑骑往前队赶去,听得车架中呼唤,顺势凑到跟前。
三人被簇成一团,只听内里一人道:“这水但是你那马可喝的。”
未及一刻,只觉山涧中一片震惊,浑似万千巨石滚落般砸来普通,大地动颤,前队中一片惨叫,顷刻人仰马翻,喊杀一片。只听那刀砍斧劈,人嚎马嘶声震彻山谷,后队人马吃紧地往前奔去,前队山呼海啸般今后溃来,也不知是敌是友,是兵是将,尽管蛮声夷语胡嚷乱叫,厮杀一气。
那红袍夷将虽经常在曲儿车架旁用言语轻浮,曲儿却只以正礼相待,辞吐举止毫无半点水性,常将夷将呛的是膛目结舌,无言以对,谅他本就是个胸无点墨的武夫,如果连这套虚文浮礼都去了,硬要强求,只怕更要被人嘲笑,几番下来,只觉好没些意义,也垂垂不作理睬,极力赶路。
三人乘着一骑,又值大雨滂湃,山路湿滑,马儿吃紧地行过一阵便有力量,黑衣上马去牵,超出了两三个山头,髻云见那林子中似有一草棚屋舍急对黑衣喊道:“姐姐撑不住了,快到那屋子里去避避。”
草棚里甚么也无,角落里堆满了稻草,陈旧不堪的案几上亮着盏油灯。髻云搀扶着曲儿找一处洁净地儿坐了下来。黑衣将刀放在案几上又去把门掩上。
髻云抬眼细看,恰是刚才那盘话的黑衣,拉了曲儿不问就里即翻身上马,吃紧的奔逃而去。
髻云探头去瞧,倒是雨下得太大,一时打的满脸是水,退了返来,曲儿忙拿了帕子擦干,又从袖间摸出两颗小小碎银,髻云会色,探头再去傲视,朝那随架兵士放声喊开。
黑衣假笑声牵了马到那草棚。髻云翻身上马去扶曲儿,谁知她被这大雨淋得浑身一点力量也无,顺着髻云的手就坠上马去,髻云吃紧地将曲儿扶起来,冲黑衣喊道:“还不快去把屋里清算下!”
青甲大声喊道:“呸!这是军马的饮水地,喝了吐出来!”
黑衣道:“主顾是谁我也不知,我只是受人之托,拿钱办事,传闻是一个高官。”
曲儿顺着那灯光看着黑衣道:“敢问豪杰大名?”
急行了半日忽路过一处浅滩,马儿见那溪水只驻步饮水不肯向前,几人见状亦上马歇息。
髻云听得逼真,冲着窗外去喊:“银子,银子,我这有一百两银子,小哥快来,小哥别跑,快来人啊…”嗓子几近喊哑,不知从那边招来一血人伸手来抓,直把髻云吓了个魂儿飞,急向回退。
次早,黑衣不知从那边又牵了匹马来,三人二骑翻身上马向着金州进发。
曲儿和髻云同乘一车,只在夜间驻扎时伸展少量,白日里三餐饮食均定时供应,未曾缺少。
曲儿回道:“留在这里终是受辱,即使冻死饿死也是明净,这就筹办。”
只听那内里一声喝斥,顷刻门也劈开,一黑衣纵马道:“黄蜜斯快快上马!”
余人见状忙一阵咆叫,马上挥刀来砍,黑衣将手中那刀舞的入迷,龙吟虎啸般左挡右砍一番,连伤了青甲五六骑,余人见势不妙亦未几胶葛,打马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