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完了这统统,未见李天沐的行动,李九对劲的点点头,终是回身放心的溜开。
本是紧着表情的李天沐,现在倒是不由莞尔,这白痴倒是会捡好的吃,想是那厨房的管事明日该如何惊吓了,竟是丢了宫中赐下的吃食。
“小丑八怪。”李天沐的手从白痴耳后划过, 略微使了点力量,刮在那翘起的小鼻子上头,瞧着她不耐的皱了皱鼻子,不自发的漾起坏笑,那皱起的眉头也在这一刻伸展开来。
李天沐微微垂了眸子,悄悄的从水中站起,掬了把水洒上面庞,伴跟着些微的水声,赤足朝屋中走去。
落水低垂,印得空中一串暗沉的水渍,侧头瞧着肩头堪堪披挂的外裳,暖意从李天沐的心口一点点划过,抬手翻开这有些湿透的衣裳,直待手的行动抚到肩头,似是想到了刚才李九的触碰,一时候竟是有了几别离不舍,行动不自发的游移了一瞬,李天沐唇角微微翘起,终是无法的抿了抿唇,取了领口,将衣裳褪至一旁。
热热的气味一下一下呼在掌心,李天沐的视野一点点朝下落去,再次印入眼中的,便是那抹小巧的殷红之色。白痴吃了烤鸭子,嘴唇有些油腻,混着月色,仿若染了脂膏,莹润嫣红,泛着点点晶光。
也不知是吃甚么长的,同是饭菜,竟是生得这般瘦,也难怪宫中管事的皇后会不待见这孩子了,吃食未曾少了倒是像亏了她那般,一丝儿肉也不见长。
唇间的甜意一丝丝沁入口中,李天沐晓得,本身这方浅尝辄止也已然是又一次欺负了小九,可现在纵是僵着身子腰背酸涩,却也一点都不肯意分开了去。漂亮的面庞染着痛色,一面是食髓知味,一面倒是满心的惭愧,一颗心一点点沉入深渊,白痴,大哥,该拿你如何办才好……
李天沐的眼皮微微动了动,倒是不敢展开,心中的天人之争却在现在喧哗而至。
入秋的气候,白日愈发的短了。屋中那对峙了太久的蜡烛终是摇摆了几分,伴跟着烛花爆裂的声音,化成一缕儿青烟,完成了最后的任务。
厨房内已经熄了火,唯留一个小小的灶台存着第二日的火种,炉灶上不温不热的叠了一锅水,微微泛着热气儿。李天沐朝里扫了一眼,食品整齐的摆放着,唯独就是,空无一人。
有些热了,李九不耐的皱了皱鼻子,这纤细的行动蓦地将李天沐神态拉了返来,直待眼中的迷雾散去,常日里冷酷凶煞的梁王殿下方一时惊觉,本身竟与李九挨得如此之近,鼻中满满的满是小儿的气味,连同那垂覆的睫羽都是根根清楚,清楚如镜。
止了步子,鼻尖仿若闻到那如有若无的熟谙气味,李天沐悄悄的叹了一口气,撩了衣衿,大步迈了出来。
可兄长倒是不知,你既是从大明寺逃了出来,便是已经猜到本身的态度,必然是同掳她的人不无干系。
“……”直到房门无声的关上,李天沐还滞在原处,保持着之前的行动,没有半分转动,便是那水,也未激起半分波澜,好似那浸在水中的人真得睡得沉沉。
“呵……”心中不由无法的苦笑,李九啊李九,你还是本来那般模样。
梁王府中就一个主子,主子爷用餐并不抉剔,且极少在府顶用膳,现在早已颠末端晚膳的时候,各方送去的食盒也已经原数送回,且都洗刷了个洁净,膳房的胖管事现在正卧在藤椅当中,一手着了根颀长的竹蔑,一面剔牙,一面轻声哼着小曲儿,晃闲逛悠,清闲且是安闲。
李天沐望着堕入暗中的室内,也不晓得在想些甚么,随便挂了件薄薄的夏裳,也未再燃灯烛,起家便朝屋外走去。临至门边,似是俄然想到了甚么,折返高柜,取了那从未用过的厚重披风,搭在臂间,踩着那半透穿过窗棂的夜色,朝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