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主子,一个小丫头,两个高大的侍卫,这么一行人离了太子宫,迎着朝阳,朝内宫大步走去。
屏风前面是原色的木榻,铺了厚厚的被垫,中间置了一张矮小的桌几,中间一名银发老者,木簪团了髻,带了一条绣着莲花的抹额,正朝他出去的方向探开胳膊张望着。
屋内飘着淡淡的檀香味道,家具染透了味道,陈腐得有些残旧,和李九设想的模样,不太像。
“嗯?“小李九昂首。
“太子殿下早。”俩人紧跟身后。
“皇太后,也就是皇上的亲母,在生了长公主后便薨了,当时皇上才不到5岁。”抬高声音,胭脂谨慎的答复。
“我看,只是出去玩了几日,忘了端方吧。“齐明丽悬空了手,不着陈迹的收了返来,笑容有些冷酷。
“侍卫们和奴婢都一早去大厨房领了吃食,胭脂这就去唤人。“胭脂着仓猝活的跑来。
“主子/奴婢拜见太子殿下。”对方乌泱泱一片莺声燕语。
“行了,技术不错。今后你俩就卖力我的头发和穿着吧,”李九高低看看,干清干净整整齐齐,挺好。“今后我若起了便让胭脂来唤你们,本日没事了,忙你们的去吧。“挥挥手,她该吃早餐了。
“是,太子。“两个丫头微微屈膝,低头拜别。
“找几个丫头分了吧,今后做些不那么甜的食品。”李九喝了口温水,号召胭脂,“走吧,同我讲讲太奶奶。”
李九在太皇太后的脚边盘腿而坐,头靠在白叟家膝盖上,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。
“你们两个守这儿吧,”行到檐下,李九朝苏小虎路红红摆摆手,昂首看看,此处应当晒不太日光。这两位是带刀侍卫,见长辈的端方,她还是懂的。
园中不算洁净,地上飘了枯叶,杂着新出的青草,诉着季候更替。大门内立了一个藕色马甲,浅青长裙的丫头,昂首施礼,将李九几人,迎了出来,应是一早在这候着他的吧。
“太奶奶!“屏风后影影绰绰,清脆的少年声音。
苏小虎与路红红换了褐色的劲装,腰间持刀,负手而立。
拐过了高墙,走过了深园,面前是个栽满翠竹的院子,不像宫中的殿堂,圆圆的拱门横了块石匾,“沉香园,”远远的大宫门挂的是甚么?李九回想,“万寿宫。”呵,看来她的太奶奶,比起高寿,更愿留芳多一些。
小公子面色白净,些许细细的伤口,小丫环略高一些,脸颊红嫩,眉眼皆喜,偏头让主子玩弄。
头发还未全干,喜鹊帮李九揉干了头皮,扣了玉暨,将湿发从脑后散下,落在身后。干完了活,两个女人束动手,站在一旁,等待叮咛。
“是沐儿,七儿,八儿吧?”太奶奶看不见,耳力却不错,听一声唤便辨认了来人。
“胭脂,”抬手唤人。“找小我,去问问苏侍卫与路侍卫,用过早膳了没,一会儿随我一同出门。“
自小没了母亲,她这个父皇,也同她一样的运气。
“太子爷,这都是你常日里爱吃的菜式呢,“见主子兴趣缺缺的模样,胭脂取筷尝了小口,味道未变,如何了?
李九折了支花,繁枝月季,粉粉白白的色彩,沾了露水,莹莹娇俏。
“是九儿来了吗?“屏风后传来衰老的声音,带着期盼。
“我是忘了事,以是,”李九摸摸脑袋,“你是谁?”
“我的小九儿这是如何了?受甚么委曲了?你爹爹又干了甚么浑事欺辱你了?”太奶奶摸了李九的脸,湿漉漉一层,顿时严峻,似个平凡人家的老奶奶,搂着孙子骂着儿,护着这隔了两辈的小儿。